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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揣着个要人命的秘密,却又不能告诉任何人,加上王子胜被扔到了蜀中,如今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当初眼红西北引盐经营权,只是不止一家皇商在竞争,薛松哪肯输了阵,却无奈太子爷徒元徽那头根本不搭理他,三皇子徒元升虽口上应了,却根本帮不上忙,最后还是王子胜给牵的线,他薛松才能私下搭上了六皇子。
商人最重的是利益,王子胜这个亲近的都将六皇子引到了跟前,他的兄弟薛柏也应下了,薛松一时间又看重利益,还真做了这么一笔买卖。当然,东宫的孝敬他也一直没断过。
却不成想如今薛松一两银子的赚头都没落袋,反倒惹来一身麻烦。
王子胜曾警告过他,薛家能得这好差使,是六爷冒了风险帮的忙,薛松若敢对外透露半字,少不得小命侍候。
“大爷,要不您在太子爷跟前诅咒发誓,绝不会将冯玉儿的事说出去?”薛大奶奶提议道,“真不行,咱再送些庄子银两?”
薛松冷笑,女人家懂什么,徒元徽既然敢娶冯玉儿,自是有周全的盘算,于薛松而言,不用徒元徽派人警告他都明白,敢对外说出冯玉儿的身世,那是他薛家人都活得不耐烦了。徒元徽就是因此栽了大跟头,对付他薛家也是轻轻松松。
其实如今他最担心的,是徒元徽想不想放过自己,金陵别宫等待自己的,是生还是死?
薛松真等待审判的日子,没想到,有人提前见他。
正是曾与自己在西北大牢中长谈的东宫詹事林文烨居然也来了金陵,并且此刻正在别院里等着他。
“薛兄,没想到咱们还能在金陵碰上。”林文烨笑着拱手道。
“原来是林大人,”薛松勉强挤出些笑容。
“您怕是要等一会儿了,”林文烨往旁边一间厢房指了指,“这会子太子爷正好去了太祖陵监督功德碑的修复,不如先到本官别院里喝一杯茶。”
薛松立刻明白了,林文烨何等身份,身为太子爷亲信下属,这青天白日的,怎会不跟在徒元徽后头,反倒一个人落在别院,还不是专门为了等自己!
待两人落了座,林文烨感慨一声:“太子爷昨儿个和我等喝酒,席间不免提到了薛兄的名号,说是这生意人当中,薛兄是难得老实的一位。”
薛松位不由心下一紧,打量着林文烨的脸色,犹豫地问道:“林大人,太子爷真这么说的?”
林文烨点头,看着薛松说道:“可后面还跟了一句,就是老实太过,所以只会里头做生意,不懂看这天下大势。”
这一下,薛松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本官却觉得,薛兄是义气太过了呢?”林文烨说着便大笑起来。
薛松脑子不停在打转,使劲在猜林文烨这话的意道。
大概瞧出了薛松的不安,林文烨终于不再兜圈子:“我说薛兄义气,是因为您宁可将三皇子害得几乎失了皇宠,也不肯说出藏在你身后之人,显然那人倒是比太子爷跟三皇子,更能得薛兄忠心。”
“林大人,”薛松立时冷汗淋漓,“您误会了,此事确实是在下自作主张,三皇子也是受了在下连累,不过并无什么藏身背后之人。”
林文烨看了看薛松,笑道:“既然薛兄还不肯交心,本官也不能勉强,只是本官还是想提醒一句,太子爷洞若观火,何等蛛丝马迹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我若是薛兄,与其自作聪明地两头讨好,还不如认真想想,良禽择木而栖,到底该栖于哪棵树上。”
一个时辰后,薛松从金陵别院走了出来,有随从拉马上前,却瞧见薛松是一路踉跄,看得出两腿都在打轻,好不容易才算将他扶上了马,结果待到了薛府大门外,薛松竟差一点掉了下来。
薛大奶奶瞧薛松躺c黄上直喘气,哭啼啼地为他擦着冷汗,屏退了下人后,道:“大爷,是不是太子爷说了什么?”
薛松紧闭着双眼,想起刚才徒元徽回到别院后,将他叫到书房,只甩过来一个账本,便能让薛松面如土色。
太子爷说什么了?
薛松苦笑,太子爷根本不在乎他无力的辩解,只说对薛松既往不咎,但作为补救,要他继续与六皇子来往,要钱就给钱,但要记下去处。
临离开前,太子爷警告道:“薛松你是聪明人,该如何行事,想必无需孤再多言,你且记住,日后薛家的成败兴衰,上下几百号人性命,便系于你一身了!”
“唉!”c黄上的薛松终于长叹出来,除非太子爷早早登上龙位,否则他薛松下半辈子怕是就要过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待到徒家兄弟决出胜负,他薛松才算侥幸过关,这时薛松又呻吟了一声,心道,六皇子一旦知道真相,会放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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