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你多娇(4)
“行吧。”
王医生对好友是个什么东西实在了解的通透,想了想决定放弃挣扎,咬牙切齿到道:“什、么、条、件,你提。”
什么冰雪高洁,什么温和清朗,全都是扯.淡。
陈青安他就是个妖孽!
“也没什么,”陈青安往后靠,指间一支笔飞转,慢条斯理笑着:“……你喊声师兄来听听啊。”
“干!”
老好人王路阳瞬间火了,怒发冲冠道:“陈青安你大爷的!”
说起来,王路阳和陈青安都是余沉的学生,博士期间的同门,私交甚好。但关于到底谁是谁师兄这事儿,一直是个争议问题。
当年,陈青安是口腔八年制博士,还没正式选导师的时候早早就被余沉骗去了他的实验室。王路阳则是外校考到明大的,虽然比他入门晚一点,可年纪长。
谁都有理,谁还都想占对方的便宜。
三十秒,四十秒,一分钟过去。
唉,罢了……两害相较取其轻吧,真得罪母上大人他想搭个伙都没地方去。
于是,再三叮嘱陈青安不许录音之后,王路阳痛苦至极,眼一闭骂骂咧咧,真蚊子哼似的喊了声“师兄”。
“诶,听话。”
陈医生稳坐钓鱼台,弯起唇,笑的像只俊俏的狐狸。
当然了,当人师兄,与人消灾,这点素养他还是有的。不消两分钟,王路阳妈妈就被他哄的笑靥如花,浑然不提相亲一事,只连声说要让不成器的儿子多向他学,多温和多有教养呀。
王路阳气炸了,冷眼看陈青安特欠特腹黑那样儿,又仿佛琢磨出点滋味来。
电话一挂,他就凉凉问:“怎么,又情场失意了?”
办公室里静了静。
陈青安这次是真惊诧了,丢了笔,哑然失笑:“……有这么明显?”
“这么说吧,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据我分析,你这人平时激素和情绪水平勉强还算挺稳定的——当然,必须除了你情场得意和失意的时候。”
“看你今天这模样,”终于轮到王路阳白眼一翻,嘲讽他:“怎么也不像得意。”
-
实际上,刚做同门那会儿,王路阳根本没准备和陈青安做朋友:他这种人生赢家连正常人的烦恼都没有,怎么做朋友?
直到有一晚,好像是个夏夜,他练操作练的正心烦气躁,陈青安正好过来,拍着他肩约去喝酒。
那成啊。
研究生部在主城区,一公里内就是明城知名的酒吧街。王路阳本以为自己会是醉后疯狂吐槽,被陈青安静静看着的那个。结果……
陈青安这厮不仅酒量差,还特么把威士忌喝出了二锅头的风格,沉默地仰头就灌,没有半点富家公子的做派。
“喂,hello?”王路阳拦他:“朋友你还好吗?”
“还好啊。”
陈青安低着眉,整个人动作了都放慢了一拍似的,清淡笑了起来。
那笑容的确很漂亮,可在酒吧晦暗不明的光下,压抑热烈,又有一点悲伤。
王路阳吓了一跳:“陈青安你你你中邪了?!”
后来,他包括身边至交都发觉,陈青安是真中邪了,招惹了不好惹的,还越陷越深。
“你唉,”王路阳虽然母胎单身,但架不住懂的恋爱道理比陈青安还多:“你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慢慢来吧,你这万里长征才哪到哪。”
许久,王路阳终于听见沉默的陈青安,低低嗯了声:“……是我太心急了。”
##
而对钟盈来说,她只是睡了舒服黑甜的一觉。躺下的时候晚上七点,再次睁开眼,已经十一点了。
也没人喊她。
钟盈不禁有点恍惚。
在英国留学那时候,作为重度渴睡人群,有一阵她总要睡个超长午觉,一觉醒来已经将近七点。
伦敦夏季日落晚,晚上七八点还有日光漫进来。她就很喜欢坐在格窗边,看光一点点沉下去,等夜色浮上来。
很孤单,又有种奇妙的心安。
可眼前,灰蓝调的宽敞主卧,柔和明净的窗帘色彩,都在提醒这不是她租住的那间房,也不是爸妈家,而是她和陈青安的新居。
算了。
钟盈拧开灯,起身下床。
同一个屋檐下,不仅躲不了陈青安,还可能渴死自己。
钟盈慢悠悠踩着软拖往客厅走,猝不及防就在这时候,一道极其悲怆又霸道的音色在安静夜里忽的炸开,把她吓的都怔了怔。
……
响的是被弹幕戏称为“菊次郎的头七”、“菊次郎出事那天”的,唢呐版《菊次郎的夏天》。
……肯定是陈青安一个人又在默默刷B站。
有的人表面上是温和清润陈医生,背地里刷B站看漫画玩游戏写科普,大学生做的消遣他一样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