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云清霜触到又一堵墙,此处应该已是尽头,依样寻到机关,轰隆开启后,她眼尖的瞧见一条人影匍匐在墙角。
云清霜没做多想,上前将他扶起,温柔的唤道:“夏侯将军。”
他没有答话,云清霜慌了手脚,急忙掏出解药往他嘴里送,还不停的问道:“大哥,你伤在哪里?要不要紧?”
他别转开头,闷哼一声。
云清霜心思微转,迟疑了片刻,柔声道:“大哥,先服下解药,我再慢慢同你解释好吗?”
他终于开了口,“你既不愿坦诚,何必勉强。”
云清霜听着声音有些不对,抬手虚扶了一下,拂开他披散在脸上的乱发,这一眼望去,她大惊失色,“你不是夏侯熙。”
那人笑容和煦清浅,闲闲的道:“我何时说过我是夏侯熙?”
“你……”云清霜情知被他捉弄,深深的咬住了唇。
被楚天官捉来的是向伦,而非夏侯熙。关心则乱,云清霜若是静下心来思量,就该想通,夏侯熙同样知晓密室里的机关,不必她相救自可逃脱,何况,楚天官还未必有能耐将夏侯熙生擒。
云清霜恨恨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向伦眼中微闪,满面含笑道:“姑娘这就走了?”
云清霜没有理会。
“既然来了不如做件好事顺便把我放了?”向伦眉目舒展,懒洋洋道。
云清霜忍不住回头出言讥讽,“阁下轻功盖世,这地方怎么困得住你?”
向伦笑笑,“那也要我能走动才行。”
之前没有细看,他一说之下,云清霜才注意到他的双腿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虽没有似张若生那样以铁链锁住,但是被制住了穴道。
云清霜挑了挑眉,思忖着道:“放了你,对我有何好处?”
向伦将目光凝在云清霜身上,哈哈一笑,“我可以帮你把解药带给夏侯熙。”
“你知道他在何处?”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话说出口,云清霜微红了脸。
向伦满眼的戏谑,“我自然知道。”
“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办到,不劳你费心。”云清霜垂着眼帘,态度冷淡。
“呵,”向伦笑道:“那你昨夜跟他走不就得了,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云清霜涨红了脸,久久说不出话来,想一走了之,到底不甘心。憋了半天,放出一句狠话,“楚天官怎么没把你杀了。”声音轻若虫鸣,实在没有杀伤力。
向伦毫不介意,眨了眨眼,坦然道:“在他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当然还不能杀我。”
云清霜似乎笑了一下,却又听的不太真切。静默了一会,她拿定了主意,蓦地出手替向伦解穴。她体力不支,第一下没有拍开,第二次用尽了力气才解穴成功。
向伦微微皱了下眉,他虽不清楚云清霜的来历,但凭他阅人的经验,她该有很好的武学根基,怎么都不该同初窥门径的孩童似连力道都拿捏不准。他带着关切的口吻轻声道:“姑娘受了伤?”
云清霜睨他一眼,不客气的道:“你先管好你自己。”
向伦失笑,讪讪的摸了把鼻子。
“走吧。”云清霜把一个玉瓶塞给他,走了一段路后,又把另一个玉瓶交到他手中。期间,没有说任何话。
向伦摇了摇头,这姑娘的性子还真是别扭。偏生他的性格也执拗的很,越是不容易相处,他越是想方设法挑衅底线。他似笑非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还有吗?姑娘还是一次都拿出来吧。”
云清霜肃了神色,不冷不热的回了句,“要出这密室,还有三处机关,你尽可以自个去找。”
向伦哑然,长久都没敢再吭声。
云清霜一直将他送出后门,嘴上没有一句好话,也未给他好脸色瞧,尽管如此,向伦还是感觉得到她的良苦用心。他端端正正的向云清霜行了一礼,“姑娘,向某从来不曾受过别人的恩惠,这次承蒙姑娘搭救,感激不尽,今后但有差遣,向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清霜楞了一愣,之前见惯他嬉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一本正经庄重有理,好生不习惯,须臾,她道:“不必如此,我也是有求与你。”
向伦把玩着手中的玉瓶,会心一笑,“那是举手之劳。”
“你赶紧走吧,”云清霜神色淡淡,她放了向伦,存有私心,实在受不起这份大礼。
向伦点点头,朝云清霜一抱拳,“姑娘,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