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尉迟骏,云清霜先自舒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对尉迟骏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忌惮,或许是他所处的敌对地位,亦或是她最低落的那段时期,全落在了他眼中。
与云清霜不同,夏侯熙首先想到的是,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别庄,并且待了许久也未被人发现,这份轻功造诣恐怕还在自己之上。放眼武林,有这本事的人可不多。
夏侯熙双手抱拳道:“阁下是哪位前辈高人?”
那人二话不说,脚一用劲,借力向夏侯熙飞扑而来,速度迅猛如疾风般。夏侯熙出手抵挡,四掌相接,那人生生的受了一掌,退了数步,再看夏侯熙,却是纹丝不动。
“好功夫,”那人赞道。
“过奖。”夏侯熙淡淡道。
那人笑容满面,缓慢摊开手,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柄匕首。
那是夏侯熙之物,云清霜不禁低呼。
夏侯熙温文的俊脸上淌过一丝尴尬,他将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应付对方掌力上,未曾留意他实则声东击西,现今他不过是盗走了他怀中匕首,若是乘机捅上一刀子,他焉有命在。夏侯熙原本心高气傲,却连番遭遇挫折,难免有些灰心丧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人轻功及妙手空空之术的确高明,武艺却是稀松寻常,他不过利用夏侯熙全无防备偶尔得手,若真要近身搏击,定然自讨苦吃。何况这种法子只可用一次,再使第二次,夏侯熙断不会上当。只是如今夏侯熙钻了牛角尖,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罢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云清霜较他先想清楚这一层。她嫣然一笑,“阁下轻功盖世,令小女子佩服的紧。”她只提轻功二字,再无言及其他,夏侯熙心中一动,自是想明白了个中道理。
“姑娘好眼力。”那人嘿嘿干笑两声。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夏侯熙无伤人之意,若非如此,哪容他借机取巧。他手一扬,匕首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朝夏侯熙飞去,“还你。”身体往门边退去。
夏侯熙接过匕首,重新放入怀里。他原本就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对其偷偷摸摸意欲逃跑的形态只作不知。
岂料,他刚走出门,又迅速的退了回来,苦笑道:“此番我命休矣。”
话音未落,司徒寒和一众弟子鱼贯而入。
司徒寒怒喝道:“向伦,你几次三番上门捣乱,真当本庄无人了吗?”
云清霜微颔首,原来是圣手神偷向伦,夏侯熙在他手里吃了亏倒也不算丢人。圣手神偷出道二十年,他要盗取的东西从没有失过手。近些年销声匿迹,原以为终于退出江湖归隐山林,没想到又在这里重现。
向伦挤眉弄眼道:“司徒老儿,多年不见,你火爆的脾气还没改掉呢。”
司徒寒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自持武功高强,那些个后生哪个不是巴结的称呼他一声前辈,何曾受过这般戏弄。他竭力克制住怒火,视线掠过向伦落在夏侯熙身上。
云清霜暗呼糟糕。几个月前夏侯熙同司徒寒交过一次手,就不是他的敌手,这些日子,司徒寒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反之夏侯熙带着她为寻找解药东奔西跑,再度交手,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夏侯熙唇角微扬,毫无惧色。
司徒寒面上是阴沉的笑意,略带嘲讽道:“圣手神偷如今出门还需带着帮手吗?”
云清霜一愣,很快释然。当日夏侯熙带着人皮面具,这次是以真名目示人,难怪司徒寒认不得。
向伦和夏侯熙都未做辩解,却是各怀心思。向伦知道同司徒寒硬拼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借助夏侯熙之力或许还能侥幸脱险。夏侯熙不愿暴露身份,一来怕连累到云清霜,二来,他以西茗国大将军的身份屡闯民宅,说出去也着实不好听。
司徒寒低头吩咐了几句,一众弟子分开一条道,楚天官皮出列,皮笑肉不笑道:“就由弟子来领教向先生的高招。”他的态度傲慢至极,简直没将向伦放在眼里。
向伦气到极点,反而静下心。“好,如若能侥幸胜个一招半式,到时再向司徒老儿请教。”他口中是半点不肯落下风,司徒老儿长司徒老儿短的叫,司徒寒虽然怒极,也对他无可奈何。
夏侯熙没有接话,因为他晓得有更厉害的对手需要他应对。
云清霜在心中计较,是否该主动请战,到时卖个破绽,助夏侯熙脱险。又担心此举会弄巧成拙,到时不但救不了夏侯熙,连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正在犹豫不决,冷不防司徒寒道:“盈儿,你站到爹身后来。”
这样一来,云清霜即便想助夏侯熙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