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怪人把玩着玉箫,微微出神。
云清霜悄悄的走到尉迟骏的身旁,问道:“你还好吧?”
尉迟骏摇摇头道:“我没事。”脸色极为难看,他为人自负,却在这怪人手下连一招都过不了,难免灰心丧气。
怪人把玉箫收进怀里,嘻嘻笑道:“小子,伸手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跟我走。”他手腕一翻,长袖挥舞,身体前倾,以极其古怪的身法跃到尉迟骏跟前将他一把揪住,又瞅了一眼云清霜,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你这小女娃子也一起吧。”又将云清霜夹在另一只胳膊下。他左右开弓,叫声“走,”凌空飞起,身法之快,闻所未闻。
他带着两个人,还能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这等奇妙的身法,连向来以轻功为傲的云清霜也大开眼界。
更为神奇的是,那一头大尾巴狼上蹿下跳,身轻如燕,始终跟在了后面。
约莫半个时辰后,怪人停了下来。手一松,云清霜和尉迟骏径直摔落地上。有厚厚的草皮垫着,倒不觉得疼痛。
怪人也不理会他们,半跪着扒拉了好一阵,咧嘴笑道:“是这里了。”掀开的草皮下,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他张开五指,抓了尉迟骏一扔,“进去吧。”随后依样画葫芦,云清霜也被他扔进了洞里。
洞很深,不知过了多久,双脚才着了地。洞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云清霜试探着唤道:“喂……”
无人应答。
云清霜揪紧了领口,她虽是练武之人,但女孩子怕黑是天性,不觉紧张的死死咬住下唇。
“喂。”尉迟骏明明比她先下来,没有道理只剩她一个人。她不死心的继续唤道。
角落里发出轻微的声响,云清霜大喜,“喂,你在吗?”
“姑娘是叫在下?”清缓的嗓音带一点点的低柔。
“……”云清霜拧了拧眉,“这里除了你还有旁人吗?”
尉迟骏轻笑出声,“可是在下不叫喂。”
云清霜呆了刹那,被堵的一时说不出话。她其实是知道他的姓名的,因为某些原因,对他心存顾忌,所以迟迟叫不出口。到底是对黑暗的恐惧占了上风,她问道:“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没有。”尉迟骏答的很快,云清霜心下一阵失望。
气氛似绷紧了,两人皆沉默。
过了一会,一道白光倏忽亮起,将洞穴照亮有如白昼,光芒打在尉迟骏的脸上显得极为柔和。云清霜楞了一瞬,瞅到他手中握着的一物时才恍然。
那是一颗夜明珠,通体散发由绿到白的荧光,圆滑而光润,古人云:悬明珠与四垂,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诚不欺人也。
“你……”云清霜忿然,他身上明明藏着这样的好东西,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尉迟骏不由笑了出来,这一笑,粲然动人。“姑娘只问在下身上有没有带火折子,在下并没有欺瞒姑娘。”
云清霜知道口舌之争,自己定然落于下风,索性闭了嘴一声不吭。
又过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出言讥讽:“你的兵刃都被人夺了去,亏你还笑的出来。”
尉迟骏闻言略牵了牵唇角,苦笑道:“这位前辈武功奇高,在下不是他的对手。”
云清霜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他不掩饰失败,说话间语气沉着,神情坦然,倒不失为一坦荡君子。
“哈哈哈哈,你小子倒很有眼光。”那怪人不知何时来到的,竟一点声息都没有。云清霜吁了口气,幸好话中没有对他不敬。
尉迟骏仰起头,深吸口气,冷静的问道:“不知前辈带晚辈二人来此,所为何事?”
怪人朗声笑了起来,“你资质不差,我又刚巧在找衣钵传人,所以想收你为徒。”也不问问尉迟骏愿不愿意,就这样替他做了主。
云清霜想笑又不敢笑,哪有强迫收人为徒的道理。
尉迟骏不为所动,态度淡定从容,“承蒙错爱,恕难从命。”
“为何?”怪人大怒,两道眉毛拧打成结。
“江湖中人最重一个义字,晚辈断不能做改换门庭之事。”尉迟骏斩钉截铁道,湛然自若,风采依旧。
怪人失笑道:“又不是让你欺师灭祖,这算得了什么大事。”
尉迟骏目光皎皎,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胆敢拒绝我。”怪人脸一板,目光锋利如剑。
尉迟骏抱了抱拳,恭敬道:“家师对晚辈恩重如山,望前辈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