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熙神色泰然:“但司徒寒也不会料到将我们打入地牢,不仅救了你,而且还能安然脱险。”
有灵光在云清霜脑中一闪而逝,但怎么都无法抓住,直到夏侯熙再度开口。“张兄,除了关押我们的地牢,别庄内可还有其他暗室或秘道?”
“有,”张若生答的爽快,“盈儿给我的图纸上画有两处暗道,一处便是在柴房内通向地下牢房,另一处,在花园内。”张若生边想边说,“这是通往哪里,盈儿也不知情。”
云清霜奇道:“司徒寒连亲生女儿都隐瞒吗?”
张若生眼光转暗,“地下牢房是盈儿还是孩童时期在司徒寒卧房中玩耍时不小心撞到机关掉了下去,之后被司徒寒带出时,她暗中记下的,而花园里的密道,则是有一天她看到司徒寒走进花园,她刚想叫他,他却一下子不见了,由此联想到有暗道一事,但事后无论她怎么恳求,司徒寒还是只字未漏。”
夏侯熙欣然笑道:“如此看来,这一趟还非去不可了。”他拍拍司徒寒的肩,同永禄对望一眼,“你和云姑娘留在这里,我便好事做到底,把司徒姑娘带回来。”
张若生颇感意外,但目光陡然一亮。
云清霜抬起眼帘,语调轻柔但坚定,“夏侯将军,我和你一起去。”
夏侯熙淡笑,明亮的眸子扫过云清霜的脸时略一停留,缓缓流淌出温柔,“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
夏侯熙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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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月光柔和的洒在夏侯熙的身上,一夜奔波,未见倦容,清亮的双眼愈发炯炯有神。云清霜有意同他在轻功上一较高下,使出看家本领,矫健如飞,疾逾飘风,夏侯熙不慌不忙,紧紧跟住她,将两人之间的差距始终保持在一丈以内。蝴蝶穿花步的身法冠绝天下,但夏侯熙的提纵术也已炉火纯青,云清霜使尽全力,竟也甩不开他。两人你追我赶,本该一个时辰的脚程,却只花去半个时辰。
拐过弯,司徒庄院已隐约在望。夏侯熙眼底饶有兴趣的带着抹笑,夸赞道:“云姑娘好俊的轻功。”
云清霜淡笑回应:“将军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奖自己。”
夏侯熙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眼底隐蕴光华。
云清霜也觉得好笑,嘴角隐隐噙上笑意。
“云姑娘,我们在地牢里凭空消失,别庄内会否已是人仰马翻?”越是接近庄院,夏侯熙神情愈是镇定自若,还抽空调侃一番。
云清霜抿了抿唇,“司徒寒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去而复返,此时正是潜入庄里的大好时机。”
云清霜和夏侯熙一前一后从后门进入,庄院内出奇静谧,仿佛连风吹草动声都能够听的清晰分明。可在这寂静中却又透着诡异,黑灯瞎火,看不到一个人影。夜已深沉,夏日的热气早被吹散,阵阵凉风拂面,让云清霜不禁打了个寒噤,她不自觉的向夏侯熙的方向靠了靠。
夏侯熙若无其事道:“怎么了?”目光却极为柔和,指尖触到了她的掌心,冰凉柔滑,却也将一朵红云带上了她的脸庞。
云清霜忙不迭的缩回手,面上微微发烫。“没,没事。”
夏侯熙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运足真气,双袖飞扬,先自启动,云清霜没有踌躇紧跟在他后面,两人姿态潇洒优雅,落地无声,动作迅捷,转瞬间已寻到花园处。
花园内蕾繁叶茂,翠竹遍布,红栏绿柱,长廊曲回,倒是躲藏的好地方。然,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开启秘道的机关又会设在何处?
云清霜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夏侯将军,司徒寒在家中私设牢房,又暗藏秘道,他究竟动的是何心思?”
夏侯熙沉默不语,很久才回道:“这个问题恐怕要等我们找到秘道以后,用事实来回答你。”
云清霜低叹,如果仅是江湖纷争便罢,就怕事实比想象更为严峻和残酷。
“有人来了,”云清霜正自恍惚,冷不防被夏侯熙重重拉了一把,重心不稳,整个人倒进夏侯熙怀里。云清霜嘴张了张,又被夏侯熙用手指抵住,“嘘,别出声。”他指上粗糙的老茧摩擦过云清霜娇嫩的唇瓣,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两人心中同时一震。距离如此之近,夏侯熙能够清楚的看见云清霜微翘的睫毛因紧张而不住的颤动,脸孔红的几乎滴出血来,而从云清霜的角度刚巧平视夏侯熙刚毅的下巴,再往上那对澄澈的眼眸深处夹杂着流光异彩的光芒和和煦之色,暖若春风。四目相交,眸光凝聚,云清霜下意识的垂首,耳根一阵发烧,她不安的咬住下唇,因为靠的太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夏侯熙有力的心跳声和同样稍显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