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医典啊,一看就是一整天呢。”翠翠崇拜的看着我。
“就是这样吗,那要是觉得乏了呢?”我有点不死心,继续追问。
“会到园子里转转,有时也会出府走走。”翠翠接的很快。
出去走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都来这里好多天了,还没看过三百年前的北京城是什么样子。“今儿我也有些兴致出府走走,翠翠,快去拿套便装来。”
不一会儿,翠翠便从樟木箱里翻出一套衣服,我拿来一看,居然是套孔雀蓝的男式长衫,正合我用,我整了整衣服,刚想换上,衣服里却掉出件东西来,捡起一看,原来是一包银针,没想到这位若涵小姐还有到处行医的爱好啊。
换了行头,翠翠忙帮我拆了发髻,梳了条大辫子,我带上帽子,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了,我这一改装俨然成了一位长相俊美的小公子。
“翠翠,要是夫人问起了,就说我出去走走,过会儿就回来。”我叮嘱完,随手取了些银两,便出了屋子。
这北京城还真热闹,我开开心心的逛了起来,在我眼里,到处都是新鲜玩意儿。我之前从未来过北京,没想到现在反而有机会能见识到三百年前的繁荣景象。
我随着人潮来到了天桥,我在书里看到过,天桥曾是老北京最热闹的地儿了,现在看来果不其然,感觉自己很是幸运,还能见识到天桥的繁华。
天桥上耍杂技的比比皆是,一个秀美可爱的小姑娘在一根横杠上悬来飞去,动作挥洒自如;旁边是一个彪形大汉将一把足有一百来斤重的大铁刀舞得上下翻飞;另一边是一位自称弹弓王的壮小伙用竹板代替弓弦,自己仰卧在板凳上,在竹板上扣上弹丸,对准布棚上垂挂的铁盒连珠打去,发发命中;还有那变戏法的跛子,把蛇放入口中,蛇会从他的鼻孔或者耳朵里钻出,看的周围的群众又是惊呼又是鼓掌的。
天桥的一角,还有很多衣衫褴褛但自命不凡的文人在吟诗作对。我东看看西瞅瞅,正瞧的高兴,前方有几个人匆匆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嘴里叫着:“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我稍稍一怔,嘴角微扯,我不就是大夫嘛,我忙将他拦了下来,“我是大夫,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一会才说道:“这个小女孩在大街上昏了过去,你快给看看。”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太信任我,毕竟我的这副皮囊是看起来幼稚了点。
我接过小女孩,想要把她放在地上,可这地又硬又冷的,我有些不忍,抬头见他男人依旧用藐视的眼神瞅着我,顿时心头火起,我对着跟前的男人说道:“把你的袍子脱下来铺在地上,快点。”
他看了我一眼,一动不动,显然对我的话不以为然。我有些生气,声音又抬高了两度,“快点脱啊,难道你不想救人了吗?”
“放肆。”说话的是他身边的人,看样子是他的随从。
“住口,救人要紧。”他的口吻很是严厉,把那随从吓的再不敢说话。他转身缓缓的脱下外衣铺在了地上。
我将小女孩慢慢的放下来,让她平躺着,抓过她的右手,撩起一只袖子替她诊脉,“没什么,她只是饿晕过去了。施了针就会醒的。”我拿出银针,在这孩子的人中处轻轻扎了一针。
“你们都留在这里,去买碗稀饭给她喝,给她点银子,然后送她回家。”说话的又是这个男人,冷声冷气的命令道,不带一丝情感。
“喳。”他身边的几个人低眉顺眼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看起来这个人的社会地位还不低。我抬起头想看清楚他的长相,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几个人就这么围在我身边,不时的交头接耳,其余的时间就目空一切的注视着远方。我皱起了眉头,他们领导不是有吩咐他们去买粥吗,杵在这儿给谁看?
“这孩子快要醒了,这粥是不是也该到了?”我抬头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峻的程度虽然比不上他们的主子,也实在是够唬上他们一阵了。
或许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又或许是刚才那位仁兄的余威还挥之不去,其中一个人只得不情不愿买粥去了。眨眼工夫那人便端着粥折了回来,态度粗鲁地把粥搁在我的面前,随手又掏了块碎银子扔在了地上,“拿去。”
我一时气闷,不就是一帮奴才嘛,他们拽什么啊。
没一会儿,小女孩便幽幽醒转过来,见我手上端着粥,伸手抢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