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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来生(123)

在她的床边散着一张纸,看样子是新填的词,我好奇的拿起来一看,那字是典型的柳体,结体严谨,潇洒自然,人说字如其人,可年妃的字和她本人的性子倒是相差甚远。

忆少年

飘雨季节,琼楼玉宇,

皇家庭院,铁笼锁鸟雀,

双翅难飞越。

易安词好空嗟叹,

一声声,催奴缠绵,

相思最无益,闲愁空泛滥。

我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姐姐你……”

年妃直起身子,像是要撑着起来,我连忙拿了个靠垫抵在她腰际,她浅浅一笑,“难为你了若涵,叫云儿来服侍我便成。”

我扶她坐正,又倒了杯水给她,“姐姐说这话见外了。”我的眼睛不时的瞟着她那首词,疑惑重重。

年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幽幽的说道:“你如今万千充爱在一身,自然不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她忽然猛烈的咳起来,还用一条帕子紧紧压在嘴上,我轻拍她后背,担心的问道:“咳的这样厉害,我去传太医。”

“不用,”她一把拉住我,摆了摆手,“我没事,老毛病了,”她越咳越厉害,我抱着她的双肩,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正在此时,云儿牵着福惠的手走进来,“娘娘,我带六十阿哥来看您了。”

小福惠才四岁,长的虎头虎脑,煞是可爱,他争脱了云儿的手,晃晃悠悠的朝床头走来,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叫着“额娘”,年妃急忙叫道:“云儿,你还不快带六十阿哥出去,这里药气重,别过了我的病去,”边说还转过了身子。

云儿上前一步抱起了福惠,福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要额娘抱,要额娘抱。”

我心有不忍,想从云儿手中接过福惠,年妃淡淡说道:“随他去,”云儿叹了口气,抱着福惠走了出去。

我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从小我就特别喜欢小孩子,如果不是考上了中医大学,或许现在就是一名小学教师,可是想做孩子王的我偏生这辈子却无缘有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妹妹你在想什么?”年妃又是一阵咳嗽。

“我……没想什么,”我拉过年妃的手臂,她的脉象有些乱,呼吸很急促,她的病像是积压了很久了,心力交淬,忧虑重重,我知道历史上的年妃确实寿命不长,任由她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姐姐,你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既然妹妹问起,我也不想有所隐瞒,”年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是因为家兄年羹尧。”她抓住我的手急促的说道:“三月份的时候皇上就以他贺五星联珠表有误责问之,四月份的时候又贬他为杭州将军,现今朝野上下众臣工联袂弹劾,说他侍功娇纵,威权自恣……罗列的罪行有数十件,我知道二哥虽然妄自尊大,但他对皇上是绝对的忠诚。他现在已然知错,可是……我欲求皇上宽恕他,可每次一提到他,皇上就拂袖而去,我实在是没法子了。”年妃咳了几声,说话愈发的激动,“皇上如今对我不闻不问,我根本见不上他的面,好妹妹,算是做姐姐的求你,你替我劝劝皇上可好?”

其实她说的我不是很明白,我对年羹尧的事情只在现代的电视剧和小说里了解到一些,一种说法是他功高盖主,不懂得急流勇退这个道理,因此被雍正视为眼中钉,欲杀之而后快,还有种说法是他擅作威褔,贪赃受贿,因而引起朝中大臣的极度不满,顾遭杀身之祸,而那些说法中戏说的成分居多,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谁都不清楚。

年妃见我不接话,急的抓的我更紧,我感觉手上一疼,低头一看,她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我肉里,而她浑然不觉,“姐姐你别急,有话我们慢慢说,”我抽出了手,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并把伤口遮掩掉。

“我知道今天的要求是唐突了点,还请妹妹看在我们往日交好的情分上帮帮姐姐。”年妃这一急又止不住的咳起来。

“好,我答应你,”我拍着她,自己心里也没谱,年羹尧是哪年死的我不清楚,但他被赐死是迟早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改变历史,只能尽我所能,“姐姐,放心,我尽力就是。”

年妃感激的看着我,静静的说道:“如此有劳妹妹了。”

“姐姐多加休息,我先走了,”我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把方才在梧桐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还大力的称赞了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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