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略带蹊跷的作证结束后,白笙安心里始终觉得这个案子不太对劲,偏偏案发现场他没有参与,这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茫然感,他问了个正在值班的警察:“死者李湘平的尸体在哪里,我可以看一下吗?”
那警察爱搭不理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你是谁啊?你以为尸体是挂墙上的画啊?买个门票逮谁都能看!”
苏瑶吓一跳,心想这个人估计要完,这世上还没有敢这么和白律师说话的人,白笙安没有生气,神色自若,他皱皱眉,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叩击,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场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说自己的名字,可是偏偏,这个丫头在跟前。
因此,他纠结半天,干脆说了声:“你们局长叫什么名字?”兴许他有局长的联系方式,也省了不少麻烦。
那警员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哼唧道:“我们局长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我们局长也是你随随便便能说上话的人?真是想起哪出是哪出!”
白笙安的耐性被耗尽,仅有的一点客套也懒得维持,他冷了脸,眸中冷光乍现,开口说话时声音阴沉,带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趁我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推诿扯皮!”
那警员心里还是不服气,但是不知怎么的,就被他犀利的眼神给吓到了,嘴里不受控的回答:“王志斌。”
白笙安勾唇一笑,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无暇顾及他的神色,转身走人。
联系到了王局长,王局长自然是受宠若惊的把白笙安请到了办公室,把这个案子所有相关的资料都摆在他跟前,之后表情不太自然,几次欲言又止。
白笙安看资料的间歇抽空问他:“王局长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用这么拘谨。”
王局长犹豫了一下,斟酌道:“那个……赵柯那个孩子是刚来局里的,好多东西不太懂,但偏偏家里头关系很硬,我也没必要得罪,我把他揪过来给你道个歉行不行?”
白笙安失笑道:“怎么,跟我说他有眼不识泰山?”
王局长局促的笑笑,白笙安满不在乎的说:“无知者无畏而已,不过他的性子太张扬,不适合在门面上,放在后勤吧,不然迟早出事。”
王局长如释重负的连连点头:“行行行,我听你的!”
看了整个案子的资料,白笙安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唯一比较特殊的是死者是在湿土里发现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对于破案肯定有关键性作用。
“我去看看尸体吧!”白笙安把资料收拾好还给王局长,起身准备往外走,王局长抱着资料小跑着跟上去:“白先生,尸体在解剖室里,你先过去,我去把参加尸检的人找过来。”
“嗯,好。”
王局长去找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挨个嘱咐了一遍:“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白笙安,不敢怠慢,我们可得仰仗着他,要是没有赵柯那样强硬的靠山,就给我恭恭敬敬的,把话捋顺了好好说!”
一群人被这阵势吓到,连连点头。
而毫不知情的白笙安进了解剖室,解剖室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尸体准备好了,他上前看了看伤口,主要的伤口就是从背部刺到肺里的刀伤,有很明显的刺了两次的痕迹。
他摸了摸伤口的深度和切缘,深度不深,切缘也不是很整齐,说明凶手刺的时候力道并不够,所以才又补了一刀。
正看着,王局长找的人就鱼贯而入了,白笙安神色微动,抬起头问:“法医在吧?死者的尸检报告给我看一下。”
法医是局里的老骨干,但是平时都偏安一隅,并没有怎么见过世面,因此,即便在这个自己儿子辈的年轻人面前,也做不到泰然自若。
白笙安看了看报告,死者的死因是大出血加右肺裂伤,血象正常,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多处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应该是挣扎过程中受的伤。
尸体已经被清洗过,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被冲洗掉了,白笙安摘了手套道:“带我去死者家里看看吧!”
“好好好!”王局长迎着白笙安往外走,随手拍了拍一旁愣着的警员:“去,给白先生备车!”
“不用,告诉我地址,我开车过来的。”
出了门,刚下楼他就看到了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坐着的苏瑶,她的脚还没有完全好,跟着他也是拖累,于是,他快步走到她面前,行色匆匆的说了句:“我去死者家里看看,你可以先回去了,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苏瑶看了看自己的脚,想着估计是他嫌自己累赘,便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点头,白笙安居高临下的斜昵她一眼,冷哼道:“这个时候倒是挺乖巧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