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更紧了,跟沟壑似的,“到底喝了多少?”
“干嘛凶嘛!”她揪着他袖口撒娇,“人家……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人回来——”
“是么!”他抽回袖子,叠着手臂冷笑,“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啊!”
“开心个屁!他简直和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在我面前别说粗话。”
“我只说了‘屁’,又没有说‘X他妈的’,哪里算说了粗话!”酒劲直往上冲,小瑷插着腰刷拉站起来,在他面前摇摇晃晃的喊。
容祈前额的青筋爆了两根,“去洗个澡再出来!”
“干嘛要洗澡!我今天又没和他干嘛,既没接吻更没上床,凭什么要我洗冷水澡!”她的头开始发晕,越嚷越大声,扒着他毛衣扯来扯去。
“我不想和头脑不清的醉鬼说话,去洗澡!”他打掉她的手。她不满的看了眼挨打的手,又扒拉上去,“你打我!你故意借题发挥,其实是公报私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他出去,所以才打我!”
“洗澡去!”他拖着她朝浴室走。
“不洗!”她倔强劲上来了,死活不肯,一路见什么扒拉什么,没一会功夫屋里就被整得乱七八糟。容祈真有点怒了,目光凛冽肃冷,“你再胡闹试试!”
她嘴一扁,不乐意道,“哼,你最本事就是甩脸色!一不高兴就甩脸色!光甩脸色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喜欢我和他出去就直说啊!你不就是吃醋妒忌吗!”
他定定看她,那眼神有点恐怖,小瑷酒醒了一半,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朝浴室移去,“我去洗澡……”她走没几步,就被他一把揪了回去,他的吻落下来,带着怒意,突兀而生硬,瞬间缠住她可恶的唇舌。
他的唇还是那么软,起先凉凉的,摩挲之后便开始回暖。这是第一次,她在不抗拒的情况下被吻,她觉得自己就快融化在他手臂里了。
她果然是个不知羞耻的人!和自己哥哥接吻,居然会心悸成这样。
可是,他紧扣她腰身的手指,深切辗转的嘴唇,还有缠绕在她周遭只属于他的淡淡清宁气息,所有这些,都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他放开她时,气息很乱,漂亮的眸底怒意却退了大半,“为什么不躲?”
“就算我躲,你会放手么?”她很认真的问。
他眯起眼凝视她,良久,才缓缓道,“你知道我不会。”
“对啊!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才不躲!”她伸出手,划过他完美俊冷的削薄脸孔,“在机场执意留下你的时候,你说我并不明白。其实我明白的,现在,你相信了吗?”
他没有说话,又隔了许久,突然重重将她搂入怀中。
那么紧那么紧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腰折断。
小瑷痛的皱起眉,却依然伸手,反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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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清晨,山风清寒冷冽,墓区一片寂静。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却不像上次那般冷,大约是因为自己的手正被另一个人紧紧偎在掌心。
踏上山阶,才发现山上起了很大的雾,淡淡的白,仿佛全世界最轻盈的薄纱,袅绕在墓碑与树木间。周围一切,只能依稀辨个轮廓。
“小心点,台阶滑。”他轻声嘱咐她,她歪头看看他,干脆整个人都挂到了他手臂上,弄得他根本没法走路。
“怎么了?”修长俊挺的眉蹙起。
“走不动了,背我吧!”她讨好的笑。
“多大了?自己走!”他不为所动。
“小时候也没见你背过我啊!”她拽着他死活不肯走,非要他背。他无奈,只能慢慢在她面前蹲下。她狡黠的窃喜,立刻爬上他背,双手牢牢缠住他脖子,将脸孔埋在他温暖的衣领间。
“冷么?”他淡淡问。
“有你就不冷啦!”她嘴甜。
在她看不见的优美唇畔,勾起了些许弧度。
【原来可以相爱】
【二十八】原来可以相爱
容祈并没和她说为什么又要来这里,她只是依从他的话上了车。小瑷猜想,或许他想把心底的重要事情和决定告诉已不在这个世界,却是唯一能够告诉的人。就像上回,他带她来这里是想在临走前让母亲看一眼她。
她不想太过忧郁,只是心中仍旧明白。她和他之间,对这个世界而言,有多么惊世骇俗。仅有墓地下他的母亲,才可以当唯一的听众,聆听一些,他从未真正向她说出口的话。
墓碑上女人的照片在薄雾之间更显美丽优雅。小瑷看着身旁人与其酷似的脸型与双瞳,脑海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即便我们无法相爱,可我们仍能相互依偎。
彼此都在彼此身边,对他们来说,是否便是那个遥远不可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