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安颜然却在这番话里缓缓扬唇。
是啊,她是她表妹,她们如同亲姐妹一样在孤儿院长大,所以尽管她一次次拿走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始终因为血缘亲情而告诉自己不要介意。
她们曾经是彼此的唯一,而今却是彼此最大的敌人。
高菲,当初你大约也是用此刻这种正义凌然的冷傲模样将关佑的目光吸引过去吧?
故技重施,真有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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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高菲一力“维护”,安颜然最终不必对此事负上任何责任。
她没痛没痒,平白挨骂的几个小助手却愈发看她不顺眼,如今的午餐时间基本变成谩骂时间。
这天她正在谩骂里享受午餐,夏浔简来了电话。
他本来另有其事,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这头小助手的声音。
“怎么回事,有人骂你?”
“你耳朵真好。”她嫌吵,拿着手机避了出去,“没事,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而已。”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对方似乎正在从之前听见的对话中拼凑事件。过了会,他缓缓问,“你做错事?”
“哪有,我是被冤枉的。”
“那就是她们冤枉你做错事?”男人的声音低冷了几分。
“差不多是这样。”她摸摸额头,寻思这事不能跟他说太清楚,毕竟牵扯的人太多。
到目前为止,夏浔简只知道她是美院出来的学生。关于她的事,他从没有兴趣多问,她也乐得保持缄默。
手机那端又是片刻沉寂,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你之前说的要开个人画展的人,就是这个工作室的主人?”
“是啊。”她一下来了精神,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她是你同学?”
“对对,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等了会,不见他有回应,她放软了音调,“老师,那你……要来么?”
“这周回来时,去一趟你之前打工的画廊,老板帮我进了一批画具,你顺便带回来。”他就像没听见她的话,把该说的说完便挂断了。
安颜然靠着走廊上的落地窗,目色幽怨的长长叹了口气。
她没想到,自己这声叹息和神态,会被正巧踏上走廊的关佑看到。他看着自茶水间出来边聊边笑的几个小助手,温文的细致脸庞怒意渐起。
很明显,某人自动读解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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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然真没料到关佑竟如此神通,居然找到了她的住处。
看到停在大厦门口马路上眼熟的车子,以及靠在车身上抽烟的人,她心底慢慢升腾起一种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古怪情绪。
还在留恋吗?她冷冷问自己。
就算有,也只是残存的不理智而已。
她假装没有看到他,他却丢了香烟追上来,“小然——”
她加快脚步,他亦加快,终是一把拉住她手臂,“小然,我们谈一谈!”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她重重甩开他手,似恼怒非常,“一次又一次,我已经跟你说过!过去的都过去了,大家现在都有各自的生活,为什么你非要把一切都搅乱!”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可是我做不到!”初秋夜风里,男子的五官轮廓唯美异常,却带着无可奈何的伤感,“虽然你说很好,可我看到的却都是不好!”
“就算不好,那你又准备怎么样!摇摆不定,然后重拾旧欢?”
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别傻了,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夜风拂起她长长的纤细黑发,发梢衬着她如雪冰肌和精致哀愁的脸庞,竟是别样的柔美动人。
他伸手,突然将面前人紧紧抱住。她是如此纤瘦,这一年多应该过的很不好吧,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一辈子都要好好守护怀中的女孩,可是他却生生弄丢了她!
“对不起小然,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不如此说下一刻自己就会窒息死去。
手臂箍得很紧,胸闷隐约有些闷痛,一时间,她竟分不清这种疼痛是源于这个太紧的拥抱,还是抱着她的这个人。
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动摇。这个人,自己曾深深迷恋过,喜欢着爱着,放在身体最柔软的部位,珍藏着。
如今那些事,她真的可以做到吗,真的能继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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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迷惑都只是短暂的,如今的安颜然最不需要的就是多愁善感。
自从夏浔简允诺每周两小时的指导后,她那些不正经的小心思也日渐收敛。
其实,她也知道搞定其身体,再对其有所要求这种做法不是很正当,但面对一个性格无常,随时都有可能把你扫地出门变态又深奥的男人,除了这个直截了当的方法,她实在没其他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