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丹摇头,“球囊的甚犟,当初若不是您紧赶着我去,我还真不愿受他这气!”
青廷横了他一眼,笑骂,“你小子受点子气,便这般不忿?”
淳于郭也笑了,“若说也无妨,他现在即便愿意,也无那位子给他,这人清楚!只多亏了他帮着与万胜俟联系上了,已很不错了!”
邱丹收起二郎腿,“这般说,我还是立了功了?”
淳于郭抚须笑道,“正是!”
青廷也道,“现下也并不需要他姚远做什么,只要这态度。”
淳于郭看向青廷,“王爷,这万将军有了老上司姚远的牵线,再加上自己妹子也同意要嫁您,不怕他不就槽啦!”
青廷一笑,“也不枉这一遭了。”
邱丹闻言,顿瞪大了眼,“敢情青廷哥去这一趟南边,就是为了她?”
淳于郭一转身,“怎么你竟不知道么?早在三月前,王爷已向将军提亲,将军只说与她妹子有约在先,自择佳婿,真话之余,也有推脱之意,可巧皇上吩咐了江南税款考察一行,王爷此去,收获颇大啊!”
邱丹拍拍脑门,半苦笑道,“青廷哥是收获大了,只我那妹子,更没指望了!”
如郑氏言,喜事宜早不宜迟,十一月末,万铮铮嫁入宁王府,经再三的协调,据说是宗亲府那边,死守着规矩,不肯破格,因此按着万胜俟的爵位品阶,铮铮在扬州当地,虽芳名远播,贵不可言,可到了宁王府,也不过封了个四品的恭人。
月华的郡主,也于十二月正式赐了封号,子钰或沾了这小小婴孩的光,郑氏代话,或今年末、或来年初,也要将她晋一级,升为恭人。
不过,在那之前——
却说这铮铮进府虽只半来月,可她为人爽利,处世大方,做事周到,因此那上上下下,提到她,大都赞声好。郑、于、邱三人,自恃着妃位,还有些矜持,那下面的如张氏等,便常有些往她那里跑。
子钰还是按着平日的步调过着日子,与她,并没有太多接触,只远远相隔。德芬说,铮铮那边的下人,来打探过子钰的消息,或还在别处打听,子钰听了,一笑,“你不会也去打听?论这,要让别人强过了你,也枉我疼你一番。”
德芬当下挺起小胸脯,“他们倒能!一百个加起来的能耐,也不如我!”
或是在新婚,这半月来,青廷往铮铮房里,不免多去了一两晚,便这样,还是往子钰这边最多。这日来的稍晚,子钰本唤了明玉同睡,见他来了,明玉便卷起了铺盖。
青廷见她本着个脸,行礼也有些潦草,看向子钰,“她这是怎么了?”
子钰帮他褪去外袍,笑笑,没说话。
青廷刚要搂过她,帘子却猛被掀开,明玉冲里做了个鬼脸,“您还知道回来!”说罢扭身便跑。
青廷一笑,“这丫头。”
两个人家常了一阵,青廷将她抱坐到膝上,“今日都做什么了?”
子钰垂下眼,“还能作何,不过与明儿做些女工,画个画儿。”
青廷笑点着她,“拿来给我看看。”
子钰想想,“还是算了,怪晚的。”
青廷抬起她小脸,“明日下午我无事,你到后院书房来,我教你弹琴,可好?”见她不答,靠向她额头,“嗯?”
子钰嗯了一声,笑了,贴向他胸口,轻点点头。
青廷也笑了,执起她手,摸过一根根春葱似的手指,“只不准练得太勤,否则这样的小手,长了茧子,就不好了。”
第二日去书房的路上,恰遇到铮铮带着几个侍女对面走来,子钰略顿了一下,缓缓上前,福了一福,轻声道,“姐姐。”
因铮铮品阶高了一级,年龄也比子钰大了半岁,因此子钰虽进府稍早,也得按规矩唤过。
铮铮忙扶过她,满面含笑,“我哪里敢当,论理,我应当唤你一声才是。”
子钰连称不敢。
铮铮笑问,“妹妹这是何去?”
子钰一低头,“无事,逛逛。”
铮铮度着她方向,有些明白,遂含笑道,“天冷,不耽误妹妹了。”说着自带人走开。
子钰原地略送她一下,忽听她身边的一个丫鬟隐隐的一句,“小姐别计较,……是以色事人罢了……”
果然,十二月中,太后一道懿旨,因宁王府刘氏生育有功,封为四品恭人,子钰听了,不知该作悲喜。
而那些外人,见她一个女儿,还不足岁,就越了邱氏的女儿封了郡主,自己又早早的升了一级,虽说这里头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也深以为其荣宠甚眷。
第三日,恰宫中开宴,太后特命将月华郡主带上。子钰本想推托不去,可,既已为尴尬人,去不去都是尴尬事,因此便索性状作无他,一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