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盘膝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笑道:“我的打算只有一个:弄到解药,而后同心儿远走高飞。什么皇陵了陪葬了与我无关,我犯不着操心。”
冷落看了他身旁安静坐着的心儿一眼,数日未见,这相思原本强强压在心里,今日一见却排山倒海般地涌上心来,直令心中涨痛不已,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么,请把阁下从敝庄盗走的阴阳石交还,你我双方两不相欠。”梅无念淡淡道。
“嘿!这可不能,”明月夜冲着他嬉笑,“亏你长了一张挺俊的脸蛋儿,怎么为人这么小气呢?!已经到了别人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当初阁下同敝人可是做了交易的,”梅无念不气也不急,仍旧淡淡地道,“若阁下想单方面毁约,就恕敝人不能轻易放阁下离开了。”
明月夜更是不急,跷起二郎腿道:“我几时说要毁约了?若想弄到解药当然要先把老爷子找出来,那时我便知晓他的下落,拿来支付同你的交易不就成了?”
“所以,至少现阶段我们可以算是同盟了?”冷落看着明月夜。
“嗯哼,我可以帮你们找出老爷子,但是有个条件,”明月夜伸出一根修长手指在众人眼前晃着,“两个月以后你们才能有进一步行动,即是说需等我拿到下一回的解药才成,若在这期间你们有任何一点的不安分,我会把你们全部杀光。”
“全部杀光”,这四个字从明月夜口中说出来就如同“全部吃光”一样自然,仿佛杀人在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很正常、很无所谓。
这样威胁的话在别人听来只怕早便恼了,然而冷落和梅无念面上都没什么表情,冷落只道:“没有行动是不可能的,我的人还要调查老爷子的所在之处,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查到了他的位置可以先按兵不动,直到你拿到解药之后再做安排。”
“可以,”明月夜爽快地一点头,“但若你的人打草惊了蛇,我一样会杀掉你们自保。”
“就这么定了。”冷落应了,目光扫过明月夜和心儿,“现在请两位再次细细想一想,可有关于老爷子更多的线索?譬如衣着打扮、性格、说话方式,什么都可以。心儿,有么?”
心儿看了看他,轻声道:“老爷子的衣服做工都很精致,衣料也是上乘,从来不戴任何佩饰,除了家兄时常惹他生气之外,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很平和,情绪少有波动……”
明月夜在旁听得“噗”地一笑,伸手在心儿后颈上轻轻捏了一把,道:“臭丫头又揭我短儿,我怎就时常惹他生气来着?”
“为的什么生气?”冷落问向明月夜。
明月夜横了冷落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鞋子头发什么的,你不是推测他有洁癖的么?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了。”
这些线索不够,远远不够。冷落正低眉沉思着,便见陈默敲门进了屋,行礼后禀道:“头儿,我们派去打探杜淳的人际关系的人给出结果了,那杜淳是个单纯的学士,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所交之人也都是朝中一干老学究及皇室中人,那干老学究如今也都过世的过世、归田的归田,朝里已经没有与他有交情的人留下了。”
“如此说来,那位老爷子、亦即当年的‘二公子’就是皇室中人,或是为皇室直接卖命的下人了。”梅无念望向冷落。
冷落看了眼明月夜,道:“你可听说过杜淳的名字?”
明月夜摇头:“他是做什么的?酿酒的么?”
“酿酒的那是杜康!”陈默忍不住瞪他。
“说到杜淳,”梅无念忽然望向明月夜插口,“另一对因缘铃便在他的手里。”
明月夜蹭地从椅上跳起来直落在梅无念的面前:“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现在哪里?”
“早已过世了。”梅无念不紧不慢地答道。
明月夜低声骂了一句,复追问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现住何处?”
“他当年的贴身小厮现在敝庄。”梅无念挑眸看着明月夜近在眼前的脸。
明月夜盯着他半晌,脸上忽地绽开个大大的可爱的笑容:“梅大庄主该不会是想以此同我谈条件罢?”
梅无念轻轻一笑:“正是。”
“说说看。”明月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梅无念淡淡道:“条件很简单:在找出老爷子之前,请你在敝庄留宿,不得离开。”
明月夜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护胸,睁大了眼睛眨巴着道:“哎哟,你好坏!人家还是黄花大小子呢!”
一旁的陈默听闻此话差点喷出来,高兴心下哼道:那天你不还说自己已非……童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