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换法儿?”明月夜感兴趣地问道。
“你既不知老爷子身在何处,那便去找他出来,用他的行踪来交换阴阳石。”梅无念一字一字道。
明月夜扬起眉毛微笑道:“我可以知道你要找他的原因么?”
“不可以。”梅无念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明月夜哈哈笑了两声:“我倒是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只不过阴阳石我要先带走,不能等到找出老爷子来之后,不知你相不相信我?万一我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你会不会想死我?”
“所以,敝人要留下你那位兄弟在敝庄做客,直到你给出‘老爷子’的行踪来。”梅无念淡淡道。
“好,成交!”明月夜干脆利落地点头同意了——反正高兴本就同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到时候他就是再也不回来了,高兴的生死也与他无关,嘿!
……所以高兴在听他说完这个交换条件之后死活也不肯同意——他可是冷落的手下,凭什么要被别人左右去留?!他、他本是依令帮着明月夜来盗宝的,不成想明月夜这个混蛋居然——居然把他当做了人质给留在了万念山庄!
高兴真是肺都要气炸了,他本来还要把阴阳石从明月夜手上要过来交给冷落去的——明月夜答应了冷落要将盗得的宝物暂由其保管——这个混蛋!他压根儿就没打算遵守协定!
明月夜坏笑着拍了拍高兴的屁股,装模作样地安抚了几句后就一溜烟儿地窜出万念山庄去了——一天两夜未曾回去,只怕心儿在客栈里早就急坏了。
心儿正在外间房里因担心而皱着眉头、拧着手里的帕子,便觉颈间哨子一阵震动,以为是明月夜吹了他的哨子,连忙过去开门,果见明月夜一个猛子扎进来,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用力抱了抱,这才放开胳膊,转身将门插好。
“得手了?”心儿去桌边给明月夜倒热茶。
“手到擒来。”明月夜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笑着拍了拍胸脯。
心儿低头看了看自己颈间,纳闷儿地道:“怎么回事?我这哨子从方才到现在一直在震,可眼下你也没有吹你的哨子啊?”
“那是因为与这对阴阳石有关,”明月夜从怀里把阴阳石取出来,“盗它时我也觉得奇怪,想来都是同一种材质的罢。”
“喔?那还真是碰巧了。”心儿眨着眼睛接过那石头来在手上仔细把玩。
明月夜并未提及与身世相关之事,只进了里间去看了看沈碧唐,见没有什么问题便又出来,心儿把石头交给他,道:“这回可以安心等三个月了。高捕头呢?怎么没见回来?”
“他与那万念山庄的庄主一见如故,被留在庄上做客了。”明月夜坏笑着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心儿惊讶地张了张小嘴儿,“那这宝物对方怎么肯让你带走?”
明月夜伸手过去揉了揉心儿嫩嫩的小嘴唇儿,笑道:“这是那庄主送给我的。不必管高捕头了,他安全得很,我们顾好自己就是。剩下的三个月可以清闲些,咱们还回去望舒城老沈的住处,照顾他直到三个月期满。”
“盯我们的眼线怎么办?”心儿问。
“我已经甩掉了,”明月夜挤挤眼睛,“他们只看到我和扮成老沈的高捕头一起进了庄,高捕头现在留在了庄里,我则从另一条路下了山,只怕那眼线此时还兢兢业业地守在庄外等着盯我们呢,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如此正好不会使老爷子那边起疑,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保护老沈到三个月以后。”
心儿将头一点:“那我们几时动身?”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雇马车,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月夜说着出得门去,很快雇了马车停在客栈后门,然后将沈碧唐悄悄背下去放在车里,却未退房,而是到柜台上掏齐了三个月的房钱,和心儿一先一后地离了客栈,乘马车直回望舒城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难得的平静安定,心儿拉着明月夜将沈碧唐这几间房彻底打扫了一番,还买了新的床帐被褥,因沈碧唐这屋子只有三间上房,没有分着内外间,所以心儿自己住了西边屋,沈碧唐被安置在东边屋的床上,明月夜只好每夜在东屋打地铺。
一转眼龟息大法的七天极限已到,沈碧唐慢慢转醒有了呼吸,当然还是动弹不得,能听不能说,能觉不能看。明月夜便问他要不要服药,用了心儿教的法子:重重呼吸一次是“是”,连着重重呼吸两次是“否”,见沈碧唐呼吸了两次,意思是还可坚持。
心儿因有过同样的经历,知道沈碧唐眼下的情形有多难受,于是便时刻不离身边,如同那时冷落照料她一般照料沈碧唐,每隔一个时辰便细细问一遍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如厕,然后……就在沈碧唐的眼角处发现了一朵诡异的小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