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抬起朦胧泪眼,颤着声道:“云儿……祖母当然心疼……那是你先祖几代人的心血啊……”
“听说若我们付不起罚金,所有人都得进大牢,是不是?”白大少爷却依旧笑问,“听说一进去至少要三年,以祖父祖母这样的身子骨这怕在里头熬不过三个月,又听说男牢里的犯人最喜欢我二叔和小昙小K这样细皮嫩肉的新囚……啧啧,只怕他们连三十天都熬不过去,祖母,你心不心疼?”
白老太太哭起来:“云儿,莫要再说了!快求你爹爹想办法保住咱们一家老小……”
“我爹爹能有什么办法?”白大少爷笑着瞥了那厢仍跪在地上的白大老爷一眼,忽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却是个印章,向着白老太太一晃,“爹爹已经将白府府印给了我,现在,此刻,我,白府嫡长孙白沐云,才是白府真正的当家人!”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卫氏更是在地上瘫成了一滩软泥,白二少爷不动声色地扯住欲上前理论的白三少爷,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则齐齐惊得目瞪口呆,白老太爷转头质问跪在那里的白大老爷:“梅衣!这是怎么回事?!云儿疯病未愈,你怎能――”
“祖父,”白大少爷打断白老太爷的话,声音渐冷,“眼下这堂上不仅仅只有白府自家人,还有外人和下人,您这是打算让我爹当着这些人的面跪到几时?”
“你――云儿――”白老太爷被白大少爷尖锐的质问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大少爷却不理会,只管瞟向旁边的白二老爷:“二叔,亏你平日伶俐机变,这会子怎么成了木头?扶起我爹来很难么?”
白二老爷闻言,眼底由方才的惊异转为了了悟,深深盯了白大少爷一眼,这才偏身去扶白大老爷,白大少爷重新望回白老太太脸上,似笑非笑地慢慢道:“祖母,我有法子避免我们全家人入大牢、死狱中,您信是不信?”
白老太太从地惊讶中渐渐回过神来,一对老眼反而睁得更大:“云儿……你……你恢复神智了?”
“您信是不信呢?”白大少爷只管笑着追问。
“信――我信!我信!云儿!救救咱们白家!你有法子!你一定有法子!”白老太太扑上来抓住白大少爷的手腕――如果白大少爷当真是恢复了,她是真的相信他有这个本事逆转乾坤,她现在只有这根救命稻草了。
“是的,我有法子,”白大少爷低下头望着白老太太笑,白老太太却打了个大大的寒颤,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他口中尖利的獠牙,听得他一字一字地慢慢道,“我有法子救你,救白府,让你晚年仍旧不愁吃穿、将来风光下葬――只是,我有个条件。”
☆、217、爱恨一念
“什么条件?”白老太太充满希冀却又带着几分惶恐地问白大少爷。
白大少爷盯住白老太太昏黄的老眼,一字一字如挫骨凿心般慢慢地道:“告诉我,我娘真正的死因!”
白老太太只觉脑里轰然一炸,踉跄着连连后退了几步,又惊又怒又慌又怕,掩饰性地沉喝一声:“胡说什么!你娘是触柱自戗,你不是早便知道了么?!”
白大少爷扬了扬眉毛,唇角勾起一丝残酷笑意:“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进大牢罢,”说着转头望向上首的任钦差,“敢问钦差大人:我白府既须支付五百万两罚银方能使得全家上下一共九名成员免于牢狱之灾,那么是否我每支付五十六万两银便可保释一名成员呢?”
任钦差想了一想遂点头,白大少爷便是一笑,也不回头,只管扬声吩咐:“绿田,取一百一十二万两银呈给任大人,用来保释家父及我本人。”
绿田应声出列,果然捧了一摞银票上前递给了任钦差身旁的近侍,那近侍清点了三遍,转呈给任钦差,并报道:“大人,一共一百一十二万两银票没有错。”
任钦差接过放至一边,向白大少爷点头道:“如此,允你父子获保,从此后与此案再无牵涉,可收拾些衣物离府了。”
眼下白家人能带走的也只有衣服了,其它的东西全被抄没,已不再属于白家所有,包括这偌大的一座府院。
白大少爷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的犹豫,绿院一众人便也紧随其后,白老太太怔了一怔,追上来扯住白大少爷:“云儿!你的银子是哪儿来的?!你――你怎会有如此多的银子?”
白大少爷停下脚来笑答:“孙儿前些年掌理家中生意时曾经悄悄赚了不少私房钱,赚得的私房钱又用来建作坊、买田庄、开商铺,几年下来这私房钱自然也就越滚越多了。”
不待白老太太接话,那厢听得黎清雨一声冷哼,却向那任钦差道:“大人,白沐云是白家人,私产自也算做是白家的产业,理应在抄没范围内,请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