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空空的浴桶架上窗台,下面拿桌子撑住,这样就不用担心它掉下去,而我,则轻快的拎起了房中的桶,快乐的打水去也。
将一桶桶水吃力的倒进浴桶中,我就象一只夏天被热趴了的狗,瘫在桌子边,伸着舌头喘着气,谁叫我的房间在二楼,谁叫我的浴桶又大又深,都上下十几次了,才刚刚勉强达到我的要求。
不过当我想要将桶翻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桶水,根本不是现在的我能推动的,用尽吃奶的力气,却是蚍蜉撼树,反观现在的我,一头的汗水,整齐的红色长发早已凌乱,松散的挂在身后,衣袖和前襟上沾满了水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和手腕,身上还挂着不少青草和土痕,是努力打水时在井边蹭来的,都这么狼狈了,不把这桶水倒下去,我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手脚并用的爬上桌子,小脚用力的向前伸出,我踹,我再踹,继续踹,总能把它踹翻,再我又一次的大幅度伸脚探出的时候,站在桌子上的身体突然被一双铁臂圈上,一股大力把我扯回了地上,紧紧的嵌进怀抱。
用力的拔出差点被闷的憋过气的脑袋,我大口的呼吸着,不解的眼对上影的星瞳,他动作中突然的紧张和害怕让我不明白,只能嘿嘿的傻笑,“我说亲爱的影,你是想谋杀亲妻呢,还是想弑君?”
“请皇上保重龙体!”依然没有丝毫松开手的意思,他的眼先是不赞同的望着我,再看看窗台上的浴桶,露出思考的眼神,终于脸上飞上一丝不好意思,放开了他的怀抱。
“你以为我要跳下去?”回忆起自己适才的动作,我的身体挡住了影了视线,他没有注意到架在窗台上的浴桶,偏偏我不停踢着的腿,在他眼中,是我不断的试探伸出窗外,才突然有了怪异的举动。
没有否认我的话,只是神色奇怪的望着窗台上的浴桶,但是影卫的一贯行事,是不能询问主子究竟要干什么,只能执行。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凌笑言那回来了,既然被抱了,那就安静的享受下他僵直的身体吧,不然,又要开口下命令,他才给我抱,一点浪漫的气氛全部被破坏光了。
“皇上,还请您千万以龙体为重,这危险的事。。”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又觉得以他的身份,不该否认皇上的行为,说到一半低下头再不言语。
深深的吸了口气,好闻的草木味道,是影身上独特的大自然气息,我抬起眼,满含笑意的望着他,“影啊,就算我没掉下去摔死,说不定也被你的胸给闷死了,这算不算青衫裤下死,做鬼也风流?”
脸上再次露出一抹不自在,“属下僭越了!”微微让开两步,似在弥补着适才差点勒死我的过错。
对着房顶狂丢着白眼,才抱上一会,他这倒好,又滑开了。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飘到窗台前,望着荡漾着水波的大号浴桶,又看看我,很明显的示意我下命令。
嘿嘿两声干笑,对影,我应该不用解释什么吧?“我只是想把那个倒下去。”伸手指指浴桶。
“属下尊旨!”
右掌轻轻一推。。。
“唰!”
“咚!!”
“啊!!!”
三个连贯声音的响起,让我呆若木鸡。
望望空空如也的窗台,再看看一旁抱剑而回站在角落中的影,我伸着手指头,保持着‘仙人指路’的标准姿势,大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
是我话没说清楚?还是影的理解有错误?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终于找回神智的我,飞快的从窗边探出脑袋。
圆圆的木桶整个倒扣在地上,厚厚的桶缘下,是大字形张开的四肢,还有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正在痛苦的挣扎扒拉着,这个形象,真的很象,很象,算了,给他保留点面子,不说也罢。
而被巨大动静惊动的灵萧,凌笑言还有小丫头都飞奔而来,站在冷玄卿的身边,仰头望着我伸出的脑袋,个个一付不可思议的表情,小丫头甚至楞楞的冒出一句傻话,“姐姐,你是在丢暗器吗?”
虽然影替我扛下了所有的责任,说我不过是在测试他的武功而没有注意下面有没有人,但是我乱丢‘垃圾’的行为还是被众人狠狠的鄙视了,只能老实的呆在房中,而我的一言一行,则由灵萧亲自监督,理由是神医她老人家怕我破坏她珍贵的药草,可怜的冷玄卿除了在寒风中哆嗦外,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这要多谢影在推下浴桶时手上的极有分寸,只在他的脖子和四肢上留下了几个青淤。
按理说,再上‘舞月门’,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影走,如今任务也完成了,我也该早早的下山了,偏偏凌笑言今天一碗药,说是给我强身健体,明天给我一杯茶,说是百毒不侵,望着一碗碗乌漆抹黑看不出本质的东西,在灵萧‘关爱’的眼神下,我不得不一口口的灌下,心里,恨死了那狡诈的老太婆,她哪是关爱我啊,分明是不希望我这么快走,好让她的宝贝徒弟能再多呆段日子,只是她顶着神医的名头,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所有人都选择赞成留下,而我,只能在凌笑言得意的眼神中一个人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