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天空下,鹰儿在天空翱翔,尖锐的啼叫声划破长空,猛扑而下。
草原一望无际,成片的羊儿簇拥着,悠闲的吃草,远处牧人嘹亮的歌声飘飘荡荡的传来,别是一般豪迈。
绿油油的颜色,清新的味道,漫步在这片天地相接的颜色中,人仿佛都融了进去,那风不觉就熏醉了心。
站在风中,听到身上衣衫呼啦啦的声音,我望着远处天边白云缭绕山头,两个黑点从山头直奔而下,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风小姐。”帐篷被撩起,雪白的衣衫不然纤尘,手指如玉挑着门帘,缓步而出,“风大,你身子刚好些,莫要再病了。”
那身白,在任何地方都显得遗世独立,又融合的恰到好处,便是这塞外粗犷之地,与他的精致相合,没有丝毫格格不入之感。
他的手指间端着药,散发着热气,苦涩之味传来,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手腕之间,红玛瑙夺目,却没有了白纱绕腕。
贺云崖带着我避居草原,让我真正看到了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让这辽阔之地舒展我的心怀,莫怀旻一句不放心我的身体,便也随了来。
这里没有京师的喧嚣,没有车水马龙的穿流声,只有羊儿咩咩,马儿欢腾。
我苦笑了下,“又是药,该治的病你都治好了,治不好的就听之任之吧。”
他摇摇头,手中的药碗已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手指捧上药碗,不期然的碰上了他的手指,他怔了下,没有后缩,反手握上了我的掌,轻皱了下眉头,“进去吧,很凉。”
掌心捧着药碗,让那热度暖透手心,“这下暖了。”
他眼中虽是不赞同,并未多言,臂弯间的大氅罩上我肩头。
药汁入喉,苦涩中透着淡淡的清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涩,“你在药中放了甘草?”
他唇边勾起细致的轻松弧度,“都说品酒品茶有知己,原来怀旻的药品过之后也有知己。”
品药知己。这话让我不由微笑,“若说尝药的味道,只怕凝卿真当得莫公子的知己。”
当年便在药罐子里长大,本以为那一年之后不会再有病灾苦难,才不过大半年,又活回了这样的日子。
“喂……”马背上立起一道人影冲我们大喊招手,站在奔驰的马背上,身影随着马背颠簸起伏,清丽的嗓音远远传来,充满了快乐悠扬。
她身体一晃,我惊呼,“小心。”
“咯咯……”人影晃动着,笑声不断,双腿犹如粘在了马镫上,纤腰扭动,躺在马背上。
没想到她的骑术这么好,倒是我多虑了。
“青舞姑娘很活泼。”看着在马背上呼喊着没有半分矜持的姑娘,心中不由艳羡。
莫怀旻接过我手中的药碗,“这大漠虽然豪迈,难免有些悲凉之色,秋意冬寒,更形萧条,看多了未必对心胸有益。”
我缓缓摇头,“我不会过度悲伤的,你日日替我诊脉,应该知道。”
“就是知道才希望你离开。”他握着我掌心的手动了动,手指贴上脉门,“你以为你不在意,可是你真的看破了吗?我是大夫,心脉郁结我还是诊的出来的。”
没有因为他的点破而在意,只是淡淡的扬起脸,“我需要时间,我看不破红尘,也不想遁入空门寻求暂时的平静。”
他笑了,很淡。
“遁入空门寻求平静那是对佛主的亵渎,空门不是给人避世的,只有真正的五蕴皆空,方能入那圣洁之所。”
他才是真正敬神佛的人,所有才有一字未破不入空门的想法。
“冬日近了,这寒凉之地不适合你。”他并肩我身畔,“莫府尚算清幽之地,风小姐可愿前往小住一段时日?”
我沉吟未答,两骑人影风般掠过,前首黑色人影手臂微带马缰,俊健的马儿扬起前蹄,长嘶出声,顿时停了下来。
蒙面巾下的双瞳停在我的手腕处,贺云崖甩镫跳下马,“莫大夫,小姐!”
“贺护卫好骑术。”我赞赏颔首,“这骑术,倒像是马背上长大的人,令人佩服。”
他身体微僵,“青舞姑娘的骑术才好,属下不过只是普通。”
青舞的马踏着尘沙而来,笑声中,那个人影蹦蹦跳跳的跃了下来,“‘梁墨’很大一片土地都是草原,大多‘梁墨’的子民都会驭马,算不得什么。”
大多‘梁墨’的子民都会驭马,所以那个人才有一身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出众骑术,才能纵马飞驰,青衫飘渺。
心头,猛的一抽。
手掌,被紧了紧。
侧目,身边的莫怀旻望着我,浅浅的摇了摇头。
回应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无妨。”
低叹,在耳边回响,“风小姐,可愿莫府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