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an仅用了两秒钟便将屋里的环境打量了一遍,然后毫不犹豫地说:“走。”
千叶哆嗦地问:“去哪儿?”
他冷眼瞟了过来:“这里还能住人?你准备睡哪儿?”
她撇了撇嘴,心里堵得慌,眼眶一热,差点儿又要落泪:“把卧室收拾一下,应该没问题,明天还有一天休假……”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明天按照原来的计划,她应该去妇产科,不由得百感交集,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Ivan见她不说话了,便动作利索地替她拿过行李包:“你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今天先到我那里将就一晚。”
“清晨呢?你在电话里说他住院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昨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离开这里,这事回头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两手在身前互握,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说不出的可怜,他心里一软,语气不由地放柔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Chapter 15 为什么是我
Ivan住的滨江小区在城南,离总公司很近,属于高档住宅区。Ivan一个人住三室两厅的房子,家装偏灰色调,乍看起来大方又得体,待久了会发觉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透着冰冷。
“随便坐。”
室内的空调打开,千叶缩在沙发的一角,人看起来非常憔悴。她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好好休息,今天一整天更是一惊一乍的四处奔波,扛到现在已是累得不行。
Ivan知道她在车上时已经累得睡了过去,要不是怕她坐在车上睡会累得腰酸背痛,他真不忍心叫醒她。
“要不要喝点儿什么?”他从酒柜里取出一瓶葡萄酒,随手拿了两只酒杯。
千叶疲倦地摇头,脑袋耷拉着,眼底是深深的倦意。她明明累得恨不能直接倒到床上去,却仍是勉强自己睁大了眼睛,只是眼神有点儿发直。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Ivan开始沉默,寂静的房间里能清楚地听到空调吹出的呼呼风声,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正在这时,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沉寂,Ivan走到门边拎起对讲机:“嗯……来了?”
楼下的公寓大门开了,过了大约一分钟,Ivan打开了门,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随即扑了进来。那人刚进门就嚷嚷开了:“醒白哥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清晨他怎么会又发病了呢?”
千叶抬头,视线直直的撞上陈钰莹。
陈钰莹看到千叶的第一眼,脸上闪过一片尴尬之色,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转头看向Ivan,结结巴巴地说:“千叶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的声音很低,但客厅里实在太安静了,千叶想装聋子都不行。
Ivan面不改色:“总要把事情说清楚的,何况,她现在有权利知道清晨的身体状况。”
陈钰莹轻咳一声,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Ivan站在酒柜前,慢慢的替自己倒了杯红酒。
客厅里再度安静下来。
“清晨,是我唯一的弟弟。家母怀他的时候已经四十三岁,高龄孕产太过辛苦,加上孕期我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接连夭折,所以生下清晨以后,她得了产后忧郁。病重期间她拒绝哺育孩子,甚至一度有轻生的念头,即使后来病情好转,她也始终和清晨不太亲近。清晨从小就乖,母亲不理他,他就一个人玩,不吵也不闹。上学后父亲发现他不合群,但好在他很聪明,学习成绩非常好,从小学到中学,连跳三级,大小奖项拿了不少,所以父亲也就忽略了其他事,直到清晨念完高中后,宣布说不愿意再继续上大学,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年不肯出门。那时候我在剑桥读书,也没太多时间去关心他,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Ivan的声音低缓中透出一种沉重,陈钰莹也不说话,低着头默默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千叶觉得胸口难受,难受得她不想再听下去。
但Ivan只是端着酒杯轻轻摇晃,停顿了两秒后继续说:“大学毕业前,清晨问我是否留校读博,我说可以考虑。那之后没多久我得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便决定先放弃考博的机会,但我没想到那时他已经拿到了Dr.Paxman在剑桥的实验室的邀请函。”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Ivan不自觉地用手揉了揉额头,“生物医学,清晨什么时候对这类学科感兴趣的我一点儿都没察觉,甚至他在家自学期间已经在那个领域博得许多人的赞赏,父亲和我更是完全不清楚。清晨去剑桥的那段时间,我早就离开了,后来断断续续地听一些校友说起Adrian,我这才知道他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成为生物医学界的天才,那时候他才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