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冠语转过身:"你的意思是,有栽赃的可能?"
欧阳昭两手一摊:"现在事qíng还不明朗,什么样的可能都不排除。"说着欧阳昭吃力地挪了挪大屁股,身子向前倾,忽然说,"我今天来是有件事先跟你通个气,你绝对想不到的。"
"什么事?"
"跟你弟弟的那件案子有关,我发现了新线索,但证据还没有收集全,如果我的推测一旦被证实……"
"如何?"
欧阳昭神秘地笑笑,不作答。
"你别卖关子,到底如何?"叶冠语难得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欧阳昭端起咖啡杯:"你别急嘛,在没有得到确认前,我不会说的。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我敢保证,一定比林维的那份卷宗还让你大开眼界,林家的秘密,挖也挖不完啊……"说着抿了口咖啡,连连称赞,"嗯,还是方小姐磨的咖啡香,地道啊……"
方小姐是叶冠语的秘书。
"林家还有秘密?"叶冠语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欧阳昭冷笑:"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历经几代沧桑,藏着掖着的事不知道有多少,看似风光的外表,实则腐朽不堪……"
"那你继续挖吧,把他们家的祖坟挖出来都没关系。"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考古。"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一层一层地撕开他们的皮,剔净他们的ròu,敲他们的骨,看看那家人腐烂到何种程度……"
欧阳昭瞅着叶冠语,半晌没吱声。
"你瞧着我gān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叶冠语很少开玩笑,悠然闲适的姿态很招眼。
欧阳昭道:"你从来就比我帅,不过我倒觉得,你好像比他们家那个林希更适合当医生,你有解剖的天分……"
"没错,我就是要解剖他们!"叶冠语答。
组曲四 宿命
林维的死让林家陷入巨大的悲伤。
林仕延更是悲痛yù绝,这是他唯一的兄长,突然死于非命,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林维一生清廉,在律师行业叱咤风云二十余年,为人豁达坦诚,备受尊敬,他名下的律师事务所享誉江南,很多北京上海那边的大官司,都会过来找他。虽然做律师有时候难免得罪人,但还不至于到跟人结仇的地步,可是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捅死在街头,不是有仇是什么?
林维是在从离城回桐城的途中被人捅死在墨河大桥上的,身中十几刀,送到医院时,血都快流gān了。林仕延第一个赶到医院,当时林维还有意识,似乎睁开了眼睛,认出了林仕延,拽住他的衣袖,口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小……小宝……"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倒在了林仕延的怀里。
在警察局,林仕延录的口供也只有这些。警察问:"你说死者临终前,说'小宝',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问你们哪,你们是警察吧?"杜长风当时也在旁边,很冒火地cha了句。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次日下午,杜长风决定先回公寓洗个澡补补瞌睡再说。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林希打来电话,要他晚上回家一趟,商量伯伯的后事。还说警方抓到了凶手,已经押送至派出所了。
"这么快?"杜长风骇然。
"当然,伯伯是名律师,警方很重视。"林希说。
晚上杜长风开车回到紫藤路,他是极少回父亲的家的,更不用说回家住。林仕延为此老说他没把父母放在眼里,其实不是的,家里有太多心碎的过往,每一个角落都有年少时和林然嬉戏的记忆,他害怕面对。林希婚后没有单独住,仍然跟父母住在一起。除了在国外旅游的刘燕,林家的人基本上都聚在了一起。林维的妻子冯湘屏几次哭得昏死过去,女儿菲菲在加拿大读书,目前还不知道父亲去世的噩耗。杜长风在家里住不惯,次日早上又回了自己的公寓。
上了楼,刚好就碰见舒曼掏钥匙开门。他心底莫名有些激动,居然很大方地跟她打招呼:"下课了,舒老师。"
舒曼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你想吓死我?"
他走到她的跟前,目光灼灼地瞅着她:"我有这么可怕吗?"说着撑着门框,身子微微倾斜,笑嘻嘻地说,"舒老师,我们既然是邻居,就应该处理好邻里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得这么僵多不好。"
她冷着脸不说话,他又道:"你的身体怎么样,去做检查没有?"
他还好意思问!那晚把她气得旧病复发,如果不是及时送到医院观察一夜,恐怕就没命了。不过他还算想得周到,没有把她送到仁爱医院,而是送到了离城人民医院,可是又不愿自己露面,要韦明伦给她办的入院手续。韦明伦一个电话打给舒隶,舒隶当即赶到医院,治疗得当,已无大碍。出院后韦明伦安排她休息几天再上课,她偏不,宁愿到学校给学生上课也不愿待在公寓,因为隔壁就住了个恶棍,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