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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梦留痕(48)

"绝配!简直是绝配!"韦明伦连连鼓掌,兴奋得语无伦次。

杜长风放下琴,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舒曼,目光似跟往日不同,透着冷冷的忧郁和哀伤,好像他就是那个从古战场走过来的武士,所有的人阵亡,只有他活着,那凄楚的目光仿佛是破碎的寒冰,凌厉的冷光,深深刺痛人的心。他缘何如此哀伤?

舒曼望着他,一时僵住。

这世上,除了林然的目光让她心痛过,为何他的也是?林然才是她高山流水的知音,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无人能再和她琴瑟和鸣,可是,刚才跟她配合得天衣无fèng的不正是眼前这个人吗?

杜长风避开她的目光,套上风衣,突然变得沉默。他低着头穿过嘈杂的排练厅,走进厅外院子里萧瑟的寒风中,风扬起他风衣的下摆,背影决绝,衬着满地的白雪,让人浮想联翩。

其实他心里也是一样的排山倒海。这个女人,这个他窥视了十余年的女人为什么总让他这么难以面对……[=BWW][=BT1(]

组曲三解剖[=]两个互不买账的人做邻居,肯定是免不了火药味的。晚上一回到海棠晓月,两人就发生争吵。因为舒曼刚进门,准备休息一会儿,电话就"丁零零"地响了起来,她疑惑地接起电话,正纳闷怎么会有人知道她公寓的电话,杜长风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过来一下。"

说完就挂了,还不容舒曼问明缘由。

下午排练完,她是坐他的车子回来的,两人都闷着没说话。反正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都不肯给对方好脸色。舒曼本不打算理他,但想到林然的琴还在他手里,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开门过去。

谁知杜长风竟把她当用人使唤,"倒杯水!"他颐指气使地吩咐。舒曼狠狠地瞪他一眼,只得去拿杯子。他咕噜着喝完,舒曼还没歇口气,他又吩咐:"把暖气打开。"说这话时,他眼睛看都不看她。

舒曼咬咬牙,还是忍了。

"给我上楼拿chuáng毛毯来,我要休息一会儿。"刚打开暖气,他再次发号施令。他的样子显得很疲惫,斜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舒曼心中气血翻腾,差一点就发作,但看到角落里的那架琴,她又忍住了。只得上楼给他拿毛毯。他的卧室在书房的隔壁,这是舒曼第一次走进他的卧室,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有点洁癖的人,房间内纤尘不染,chuáng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还有浅蓝色的拉毛地毯,同色系条纹落地窗帘,简洁中尽显华贵,内敛中影she着张扬的个xing,这家伙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我的chuáng很舒服,要不要躺上去试试?"背后传来他冷淡的、不带一丝感qíng的声音。舒曼吓得连忙转过身,只见他斜靠在门上,戏谑地瞅着舒曼,脸上的表qíng却很严肃。舒曼尴尬地抱起chuáng上的毛毯,低着头要出去。

他门神似地挡在门口,纹丝不动。"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女儿家是不能随便进男人房间的吗?"他继续嘲弄。

"不是你让我来拿毛毯的吗?"舒曼恨不得踹他一脚。

"楼上这么多房间,只有我的卧室才有毛毯吗?"他qiáng词夺理。舒曼气得把毛毯扔在他的脚下:"你以为我没进过男人的房间,到这来看稀奇的?"

他一脸的不正经,笑道:"这我倒要问问了,你进过几个男人的房间?"

舒曼不甘示弱,反问:"你呢,是不是经常有佳人伴眠,所以才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巴巴地想进你的房间?"

"要我说实话吗?"他双手抱臂眉毛一挑,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除了做清洁的钟点工鲁阿姨,我从不允许任何女人擅自进我的房间,当然,我肯定是有佳人伴眠的,但没有带女人回家过夜的习惯,这个……你可以问韦明伦,他知道得最清楚。"

"我才没兴趣知道这些呢!无聊!"舒曼气得直瞪眼,推开他,就要出门。他却将脚抬起挡在门框上,挑衅地望着她:"男人的房间进来容易,出去可不容易,你不知道吗?"这个浑蛋!她在心里暗骂。

"是不是又想骂我浑蛋?"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放下脚,咄咄bī人地瞪着她,"你骂我几次浑蛋,我都记着,到时候跟你算总账!骂了几次,你记得吗?记得吗?"

"不记得!你本来就该骂!"舒曼终于忍无可忍。

他虚张声势地冲她吼:"我是该骂!但你最好想清楚,你到底骂了我几次浑蛋,仔细想清楚,否则,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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