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您服了吗?"叶冠语跷着腿,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林维的瞳孔在剧烈地收缩,心里无比痛快。
林维喘着气:"你……你想把我bī死。"
"我可没这么想,您要是死了,怎么看得到后面的好戏呢?一切才刚刚开始,您无论如何也要撑着看下去才行,这才不枉我十七年来对你对你们林家的惦念,您说呢?"叶冠语笑着,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
林维再也无力反击,虚弱地说:"就算我死了,冠语,你也得不到股权。"他还是叫他"冠语",就像很多年前他这么叫他的一样,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反而释然,禁不住老泪纵横。他想过很多种被讨债的方式和手段,单单漏掉了最可怕的一刀,直入心脏,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鲜血汩汩涌出的声音。
叶冠语岂肯轻易放过他:"林大律师,您真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您未免也太天真了!如果死可以解脱,我叶某死了千万次都不止,当年您亲爱的侄儿被当庭释放时,我就会死在你们林家面前。所以,您听好了,除非jiāo出股权,否则您辛苦瞒了三十多年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想想看,您的家人得此真相会作何感想?还有,您同血脉的弟弟林仕延先生得此真相,会作何感想?当然,还有您一直维护的那个女人,她只怕会被林家人五马分尸吧,哈哈哈……"
其实杜长风的这次演出,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虽然那场悲剧过去了十七年之久,他也已经"痊愈",表面上可以自由活动,但离城还是有人记得那桩旧案的,一旦被翻案,就会带来灾难xing后果。连韦明伦自己也认为,这次演出很大程度上是一次冒险。杜长风却在心里不怀好意地想,即便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舒曼无疑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跟她同台演出,一定很刺激。
或者,也能从她身上获取某种希冀的力量也不一定。因为她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是一个梦,一段怨,也是一种挣扎。他挣扎了很久才出现在她的面前,进入她的生活。
而舒曼已经阔别舞台数年,如果不是因为那架琴,她断不会参加杜长风的音乐会。她当然知道杜长风是来讨债的,为林然讨债。这倒让她心下坦然了,无非就是想弄死她嘛,她觉得好笑,自己身患重病,挨一天是一天,她从来就不惧怕死亡。她只是惧怕如此孤独地活着。
在钢琴学校的校长办公室,杜长风拿出一大摞文件给舒曼签:"这些都是演出相关的合同文件,涉及双方的责任和义务,还有保险啊什么的,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看清楚哦,小心被我卖了。"
舒曼横他一眼,拿过文件,看都不看就刷刷地签字,完全是在赌气。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好拿回林然的琴。
杜长风看着她签字,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痛快!我很喜欢你的个xing,果断,坚决,你身上有男人的气势。"他皮笑ròu不笑地恭维她。
舒曼签完所有的文件,甩下笔,冷哼一声:"承蒙夸奖,可惜我是个女人,如果我是男人,你绝无可能活着坐在这儿!"
"哎哟--"杜长风耸起肩膀,故做惊诧状,"你这么恨我啊,很好,你越恨我就越惦记着我,你会不会像惦记林然那样惦记我一辈子呢?"
"无耻!"舒曼骂了句,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一开门,就跟韦明伦撞了个满怀,"让开!"她气冲冲地将他往旁边一推,韦明伦吓得赶紧站一边,又忍不住提醒她,"舒曼,下午开始排练哦。"
没人应他,走廊外面传来她"噔噔噔"的脚步声。
韦明伦指着杜长风:"Sam,既然你费尽心机把她骗来,能不能别刺激她?她有心脏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杜长风闲闲地转动着皮椅,掰着指头:"没事,林希不是著名的心脏病大夫吗,他会救她的。"
韦明伦骂他:"简直没人xing!"一边骂一边在他对面坐下,很头大的样子,"刚才接到你家老头子的电话,说要我们赶紧停止这次演出,话是说得很客气,说搞艺术没必要这么张扬,但我听他的意思,还是怕元谋人翻案……"
"别管他,他们就是一群冷血动物。他们也不想想,把我关了几年,我已经对得住他们了,现在我是自由的,想gān什么谁都拦不住!"杜长风板起了脸。
韦明伦却不无顾虑:"可是我老觉得,我是不是在害你,万一真……真的被翻案,你可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