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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梦留痕(138)

她说不出话来,是的是的,她弃甲投降了。在经历了过去的种种苦难之后,在埋葬自己这么多年之后,她不得不正视眼前的这份感qíng,放弃自欺欺人的一切借口,她呜咽着,内心混乱不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不想……但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好了,别说了。什么来不来得及,我十几年都等了,不在乎继续等,无论你跑到多远,我一定还在原地等你……"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吻gān她的泪,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地说,"嘘,别哭了,别哭了。"他抱住她哄,舒曼反而大哭起来,除了林然,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她,除了小时候的外婆,即便是父母,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哄过她,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无微不至地、温柔地抱着她,如同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中。他开始吻她,细细碎碎的吻烙在她颈上,仿佛是最温存的呢喃,她脑中一片空白,不想任何事qíng,她只想这么靠着他,就这样永远地靠着……而他由隐忍到爆发,只不过是瞬间的事,他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这么多年,几乎断了念,不能想,不敢想,就觉得她是天上最遥远的那颗星,他即便在二院的塔楼上从今生站到来世,也未必等得到她眷顾的目光……可是现在,她就在他的怀中,像只瘦弱的鸟,战栗着,温软得不可思议……

意识完全模糊,他怎么把她放倒在沙发上的,怎么脱去她的衣衫,怎么呼啸着将她淹没在他的喘息里,她已记不清楚,只觉得脸上滚烫,身上也像燃着一把火,她慢慢地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身躯。自始至终,她都闭着眼睛,仿佛有轻微的风声在耳畔,她想起了chūn天山庄里的桃树,堆积如云霞的花枝在湖岸绽放,无数的花瓣纷纷落下,落在碧波dàng漾的湖面上,像是一场最绚烂最绮丽的花雨。"小曼,小曼……"隐约听见他在呢喃轻唤,夹杂呼呼的喘息,是喜悦,也是痛苦……

早上,韦明伦照常敲门喊杜长风起来用早餐,出人意料,已经梳洗整齐的杜长风一点也没磨蹭,大方地打开门。韦明伦正要表扬他几句,猛地看到舒曼穿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吓了一跳,舒曼也被吓到,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你,你们……"韦明伦瞪着两人,成了结巴。

杜长风一把箍住他,拽他往露台上去,回头又冲舒曼说,"你先回房间吧,我们在楼下餐厅等你。"

门被轻轻带上。

韦明伦这才惊魂未定地回头张望。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杜长风没好气地说。

韦明伦看着晨曦下神采奕奕的杜长风,总算魂魄回了身:"你小子,出息了啊,一声不吭就把事办了……"

"老头子送我那把琴多少年了?"杜长风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韦明伦没听明白,"什么?"

"有十七年了吧,你说我这是gān吗,怎么不早把琴拿出来呢?害我白等了十七年,蠢啊,真是蠢!"杜长风捶着露台镂花栏杆"痛心疾首",韦明伦还是一头雾水,杜长风问他:"现在我该怎么办?"[=BWW][=BT1(]

组曲四来生做只鸟都好啊[=]在上海又逗留了两天。回离城的那天晚上,舒曼在杜长风的怀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很多很多的天鹅,他们追逐着天鹅嬉戏,到后来,连自己都仿佛成了天鹅,翱翔在天际,比风还自由……醒来把这个梦告诉杜长风,杜长风悠然长叹,亲吻着舒曼的额头说:"今生有你的相伴,自由与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次日早上,舒曼和耿墨池、白考儿依依惜别后,踏上了返回离城的旅程。到达山庄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杜长风不肯放舒曼回桃李街的家,执意拽着她回山庄。自从那晚后,两人已是形影不离,甚至舒曼上个洗手间,杜长风都要到门口守着。韦明伦笑他,他却说:"你不是我,不会了解我有多么患得患失,怕眨眼工夫她就不见了,总觉得这像场梦,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杜长风的预感很快得到应验。

一下飞机,他们拎着行李先回海棠晓月进行休整。行李刚放下,门铃响了,韦明伦开的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门口,全是生面孔。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板着脸走上前:"请问哪位是杜长风?"

杜长风从屋里探出头:"我就是,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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