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妹妹自杀了,你还走吗?”
“……”四月身子摇晃了下,只觉脑中有根弦嘣的一下就断了。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下去,人事不知。
病房外是长长的走廊,沈端端和莫云泽狭路相逢。看见四月跟莫云泽从走廊拐角处的电梯里奔出来,她的眼睛瞬时笑成了弯月。早说过,他逃不出这张网。
四月看上去很虚弱,完全靠莫云泽搀扶着,脸上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他们也看到了沈端端,放慢了脚步。沈端端站着没动,笑迎着他们走近。
“云泽,好久不见了。”沈端端身上的宝姿套装很好地衬托出了她的贵妇气质,身上并没有戴多余的首饰,就是在胸口别了个Tiffany钻石胸针,在光线不太好的走廊上,那胸针尤显得熠熠闪闪,佩戴者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小小碎钻仍可折she出不同的光芒,令人不能直视。而沈端端脸上的笑容,也如同那钻石的光芒,虽然明媚动人,却是冷的。
“你怎么在这里?”莫云泽的脸上也是冷冷的,目光充满敌意。任何时候,只要这个女人在场,他就格外警惕。
沈端端叹口气,“云泽,我到底比你岁数大,算得上你的长辈,你所受过的教育是让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那要问问你自己,身为长辈做过什么事!”
“云泽,你这种态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忘了你是一个人,而你对抗的是一个家族,你以为你远走高飞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沈端端趾高气扬。莫云泽根本不买她的账,“我必须提醒你,你并不是莫家的人,你没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哟呵,翅膀长硬了啊,口气也硬了。”沈端端不怒反笑,身姿优雅地上前几步,“不过我是不是莫家人并不重要,你是莫家人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你还有能力带着四月私奔?”
“别吵了!”四月瑟瑟发抖,眼睛红肿,显然来的路上已经歇斯底里地哭过,她泪眼闪闪地bī视着沈端端,“我妹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要见她……”
“她很好,没死。”沈端端冷冰冰的就这一句话,继而又笑道,“不过我要恭喜你,你要做姨了。”
“姨?什么意思……”
“芳菲怀孕了啊,早上给她身体做检查的时候发现的,都四周半了呢。”沈端端笑得仪态万方,“不过怕她qíng绪激动,医生建议暂时不告诉她,你不问问谁是孩子他爸?”说着目光故意瞟向旁边的莫云泽。
四月顾不上多说,拔腿就朝病房跑去,单薄的身子踉踉跄跄,让人很担心她会跌倒。莫云泽却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刹那间连嘴唇都泛白了,沈端端显然在他脸上看到了满意的效果,“现在,你觉得你还能走吗?”
莫云泽此刻就像是站在绞刑架上的死囚,下一秒就等着身首异地,又像是有无数柄利刃尖刀,一刀刀地将他凌迟。事已至此,他知道他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人摇晃得厉害,下巴可怜地抖着,“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沈端端转过脸望了望病房,耸耸肩,“我只能说,这是天意。”
时光倒回到梅苑那天的晚宴。客人来了很多,莫云泽疲于应付,力不从心。衣香鬃影间,倒是沈端端宛如整个晚宴的皇后,拉着芳菲,频频给她介绍莫家的亲友。芳菲那天晚上穿了件鹅huáng色抹胸式小礼服,头发高高绾起,很公主的样子,但因她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显得有些拘谨,好像生怕裙子会掉下来似的,不停地拉自己的裙子。
在屋外花园的边角处,莫云泽原本是去抽根烟,结果发现芳菲又躲在树后扯裙子,不由得笑了,“别扯了,不会掉的。”芳菲吓得差点叫出声,回头一看是莫云泽,这才放下心,委屈地说:“这裙子不太合身。”
“哦?你自己的衣服怎么会不合身呢?”
“不是我的,是……是端姐送的。”芳菲有些不好意思。
莫云泽心下顿觉诧异,沈端端给芳菲准备礼服?他打量芳菲身上的裙子,认出来了,这是DIOR的最新夏款,他在秘书谭小姐的办公桌上看到过,谭小姐经常翻时尚杂志。想来也是,以芳菲的经济能力是不可能穿得起这么昂贵的礼服的,他早该想到。
“芳菲,你少跟端姐接触。”他的脸色瞬时变得yīn郁。
“你不喜欢她吗?”
“跟喜欢无关。”莫云泽冷冰冰地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移到了四月身上,“你姐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