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有其他原有?初兰心中苦笑,可叹自己堂堂公主,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此刻再细想,母皇所要四十万石粮食应该是个虚数,真若是酝酿多年的一战,不会不暗中囤粮的。看来自己当时真是算对了,母皇也是借此捎带手地收拾赵家这远患,甚或也包括商泽这群富商吧。
初兰笑了笑,放了心。她并不了解曾番,但知道他是大姐的爱将,不是夸夸其谈之人,他能这么信心满满地说出这些话,看来这场仗离胜利真是不远了。
二人寒暄过后,初兰将此次收粮的账目交给曾番,曾番一见账目吃了一惊,五十万石粮食,已远远超出了预期。不想这位公主还真有些手段,他是带兵打仗之人,性格直爽,心中没那么多阴谋算计,此刻见了这账目,对初兰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言语更多了几分敬重。
两人聊了一阵,天色也渐暗,初兰顺势留了曾番用晚饭。曾番因对初兰生了些敬佩之情,倒也不加推诿,饭中二人亦是相谈甚欢。
二人正兴起,举杯欲饮,忽见画眉也不通报,火急火燎地从外面的跑了进来。
初兰有些不悦地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画眉一脸焦急地道:“回公主,府衙来人报,东仓出事儿了。”
闻此言,桌上的初兰和曾番都不由得大惊失色。
“来人呢!”初兰急道。
话才说完,屋外便进来一名差人,面带惊恐地道:“回公主,东仓起火了!”
“什么!”初兰惊呼,手中一松,酒杯应声摔碎在了地上。
不待仆人备轿,初兰忙去牵了马,曾番紧随其后。才一出别院,便能遥见东面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明,黑烟滚滚,可想火势之大。
待到初兰与曾番赶到东仓,均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整个东仓已是一片火海,大火仿似发了疯般逃窜肆虐。商泽大小官员均到了现场,一个个手忙脚乱。只卢秉义还稍有些担当,却也是满头大汗,一脸惶恐地叫嚷着指挥差役门灭火。
然,火势迅猛,终不过是杯水车薪。
曾番见此,极度震惊、愤怒地大喝道:“怎么回事儿!”
这时慌忙中的众人方注意到了公主,只见她没有慌乱,没有惊叫,似是局外人一般呆呆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良久,身子颤了颤,一步,两步,慢慢地走向那大火。众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在她的身后,见她的背影在冲天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的瘦弱单薄。
老实说,商泽众官员在刚刚得知东仓失火之时,除了惊恐外,心中还生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郜兰公主此来商泽不但收了他们的粮食,还搅得家中女人一个个气焰大涨。怎奈她公主的身份尊给,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这一场大火,竟像是替他们复仇了一般,让他们胸中闷气终是得以宣泄。众人明里跑来救火,其实心里都暗藏了看好戏的心思,眼看着郜兰公主被这火势惊吓的呆若木鸡,心中好不痛快!
只是,此刻,望着郜兰公主步步向前,在冲天大火下,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的渺小与孤寂。众人心中竟也不由得生出悲悯之情。
众人不敢前去拉扯初兰,只有画眉哭喊着冲了上去,攥着初兰的胳膊,高喊道:“公主!快走吧,快走吧!”这悲哭声在这熊熊烈火之下亦显得微不足道,尽管她就在初兰的耳边大喊着,然,那初兰仍旧一动不动,仿似被钉在那里似的,怔怔地站在众人前方。
火势仍在蔓延着,火舌犹如一条条参天巨龙飞也似的四处逃窜,失去了控制。差人已经放弃了救火,纷纷逃命去了。众官员却不敢后退一步,纷纷高叫着:
“公主!危险!”
“火势凶猛!请公主速离!”
“公主!公主!”
然那娇弱的身影却宛如一尊泥塑,只让人觉得连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眼看大火即将扑来,众官员全都傻了眼。曾番行伍出身,面对险情到底比这一众文官冷静些,待要冲上前去抱走公主,只才要上前,却忽见一人影闪过,将公主揽入怀中,一个箭步跃出了火场。
曾番大惊,才要追赶,却听一旁画眉悲喜交加地唤了一声:“凌侍卫长……”方知这人是公主的侍卫。
众人慌忙逃离火场,待到安全的地方,但见公主的贴身侍女慌忙冲向一男子,而那男子怀中之人正是公主。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只见公主窝在这男子的怀中,已然昏了过去。
凌天看也不看众人,转身而去,仿似这世界只有怀中之人一般。
在场众人,只有画眉见惯了凌天的行事作风,丝毫不敢诧异,连忙追了上去。其余众人都呆呆的愣在原地,在这火势冲天的夜晚,这凭空出现的所谓侍卫,面上竟没露一丝的慌乱,火光映照下,那双眸宛如寒潭般静寂,让人心中生出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