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应声才要出去,又被初兰叫住。
只见初兰斜睨了一眼林景皓,笑道:“别忘了告诉卢秉义,让他多准备一顶轿子。本宫要带了新公子一道入住别馆。”
画眉听了这话抬眼看了一眼林景皓,强忍了笑得令出去。
林景皓双手往胸前一插,也不说话,只挑了挑眉望着初兰。
初兰见他这幅模样,扁了扁嘴道:“那你让我怎么说,莫不成让画眉去说咱们侍郎大人、驸马爷到了?”
林景皓摊手,笑道:“这有何不可,臣这样子怕也不给公主丢人吧。”
初兰笑着瞪了他一眼,道:“明知故问。我这些天成日里撺掇那些个富商们娶侧纳小,到头来自己的男人却千里迢迢巴巴的跑来粘着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拆台呢吗?”
林景皓见初兰说这话时甜蜜之情溢于言表,知她心里对自己这次前来很是受用,只伸手将她往跟前一拉,目若秋水地望着她,蜜语道:“若误了公主的正事,臣马上就走。”
初兰杏目一瞪,伸手在他胸口上轻轻掐了一把,娇音道:“你敢。”
二人情动,不禁拥吻起来,只是才到浓处,忽然这门就开了。初兰忙离了林景皓的怀抱,收了娇媚。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花儿姐。
花儿姐才知道公主要走,心里满是不舍,倒不是她这几日与公主培养了多深的感情,只她这些日子借着公主的名头,腰杆子倒也直了不少,如今贵人要走,她心中自是不乐意,当然也不敢阻拦,只趁着公主还没走,赶紧来巴结巴结。只是心里着急,也忘了敲门,结果才一进屋,倒把屋内二人的甜腻全看到了。她也是识趣,连忙低了头,面上不动声色,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谄笑道: “才听闻公主要移驾别馆,这些日子民妇伺候不周,怠慢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初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哪里,本宫这些日子住的很是舒服,多亏你了,本宫心里记着,定不会亏待你。”
得了初兰这话,花儿姐也算是满足了,甭管怎样,她这碧鸳楼也算是找着个大靠山,以后这商泽地面上的官老爷们怕也难打她的主意。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的?”花儿姐道。
“也没什么,你先出去吧。”初兰道。
花儿姐自知打扰了二人的好事,只趁公主还没厌烦自己前连忙敬退出屋,离开前往这屋里扫了一眼,只见地面上水光粼粼,便知必有一番好春光,心道这公主果真是个风流的。
不多时,卢秉义帅人前来迎驾。初兰与林景皓才下楼,卢秉义便叩拜在地。
“免礼。”初兰道,“辛苦卢大人走着一趟。”
卢秉义躬身道:“公主严重了,伺候公主周全本是下官分内之事。”语毕抬头,眼神飘向初兰身后的林景皓,只通上倒下迅速打量了一番,忽然一怔,又连忙收回了目光。
初兰见他看林景皓的眼色有些不对,心想必是王绰和他说了今日之事,倒也是,别说是公主,任何一个懂得礼仪分寸的女子都不会干出当街拉男子进屋温存之事,也难怪他会好奇。只是林景皓的身份是绝不能透露的,算了,就让他们误会去吧,反正这趟商泽之行自己的流言蜚语也不少这一条。
初兰要移居别馆,最不舍的除了花儿姐还有这碧鸳楼的一众男子。花儿姐那边得了初兰这话自没什么遗憾,只可怜了这些日子一直围着初兰转的这些小倌们,虽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但没一个不偷偷藏着攀附的心,众人心里都明白,若能得公主眷顾,那真是一步登天了。只是这些日子他们使尽了浑身解数,却都没得了公主宠幸。不想今日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让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抢了先机,岂有不让人郁卒的。这其中又数盈秋心里最不是滋味儿,明明都已经上了公主的床,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发生。他心里憋屈,望着林景皓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些怨恨。
林景皓看众人神色,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青楼小倌嫉恨。紧走上两步,凑到初兰身边悄声道:“想不到公主这些日到得了不少‘芳心’。”
初兰眼神儿冲他一瞥,面上露了不易察觉的浅笑,往他身上贴了贴,压低了声音道:“你如今要与青楼男子争风吃醋吗?”
林景皓闻言一愣,什么也没说,也只笑了笑。
他们二人的声音极低,旁人是听不到的,只这动作落在众人眼里却是道不尽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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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别馆,为各地官府为接待上差专门修建的宅府,平日并无人居住,故而只有两名仆役负责看宅护院,秋扫落叶冬扫雪。因初兰的身份尊贵,卢秉义本欲增派数名差人伺候,却被初兰婉拒了,只留了两名做饭的厨子。身边有人看着,做起事来总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