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想了想道：“你来之前见过顾倾婵？那这么说，凌天必也见了顾倾婵，他因知道你们的计划所以从从天启逃了回来阻止你？”

墨云道：“他来阻止我不假，不过却并不知道我来大颜做什么。”

初兰想想也是，纵凌天和天启有些渊源，甚或与宁婵是旧识，可到底是她的侍卫，顾倾婵也不可能轻易让他知道些什么。

墨云道：“其实他不必知道什么，只看宁婵派了我来，便知必会牵扯到你身上。”

初兰心道确实如此，又道顾倾婵果真是个有算计的，墨云绝对是不二人选。如今大颜坐镇的只她和昭辰，昭辰那边不必说已然上了当，谷乔有机可乘归根到底与她当自作主张亏损存粮有关，她甚至怀疑当初给昭辰出主意抛售官粮的所谓谋士也在顾倾婵的计划之内。不论如何能凭空得了三十万石的粮食平了这天大的罪名，昭辰是求之不得，一时不会起什么疑心。

反而是她这里有些难办。顾倾婵知道她与昭辰之间存有嫌隙，想来是怕她故意找昭辰的茬儿，一来二去揪出军粮一事。墨云“死而复生”，她必然又惊又喜地一心扑在他身上，哪还有心思去管别的？退一步讲，即便事情漏了马脚，墨云在她身边也可随机应变，而以她对墨云之心，必然不会对他起疑，纵是生了什么疑惑，也会被感情蒙住双眼犹豫不决。只要拖住时日，待粮食开往前线，到时候不论发现与否都没什么关系了，事情败露之后，只要把谷乔灭口，即便猜到幕后之人是她，也没什么证据。况且此次两国交战，是她唯一的复国机会，她破釜沉舟输死一搏，也无需给自己留什么后路了。

170、第一百七十三章 ...

如今看来，顾倾婵把这一切都算对了，自己的痴傻愚蠢果真没令她失望。

初兰握紧了拳头，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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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懊恼自责过后，初兰转又凝着墨云道：“所以，这事从一开始都是你算计好的？故意让我府上的下人看见你的行踪，引我去京郊，故意让凌天刺了你一剑而后入府，这全是你算好的吧。”

墨云道：“我的确是故意引你发现我的踪迹，只是没想到凌天先你一步找到了我，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你的突然出现却令我吃惊。我虽记不得你的容貌，但也能猜到那必然是你了。那种紧急的情况之下我没什么时间思考，为了让事情变得更简单更顺利，只好故意挨了凌天一剑。”

初兰苦涩地叹道：“何必呢，你无须与我使这苦肉计，不论你如何出现在我身边，我除了感激上苍之外，绝无他想。”

墨云摸着旧伤，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是……我后来才明白自己这一剑是多余挨的……”

“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就来京城了吧。”初兰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画像，摆在墨云面前，“在我与你重逢之前，户部粮库差役被杀，这是嫌疑人之一，我初见时没看出端倪，后来想到我其实见过此人，这人就是当日配合你扮作‘镖局镖师’的其中之一。”

“是，看来还是被你发现了。” 墨云道，“那两个差役发现了粮食的问题想要上报，我的同伴无奈只好将他二人做了灭口。只是又恐惹眼，没想正遇见他们被人当街暴打，就浑水摸鱼将他二人杀了，想着即便事发也有个招眼顶罪的，不至于联想到粮库里的粮食。”

“只是你竟然还是对谷乔捐的粮食起了疑心，甚至派人暗中调查谷乔。我只好去提醒谷乔她已被盯上，切莫出岔子。没想到那谷乔竟是个自作聪明之人，偏偏跑去你那里自表清白，如此算是彻底把自己暴露了。我怕她怀有二心，当晚便去警告她不要擅作主张，始知她白日里在你府上偶然撞见了凌天。我虽然每次与她见面接触都是蒙面，可还是被她认了出来，她吓了一跳，以为天启的奸细已经混进公主府做了公子。我见她误会，也顺水推舟引她这么以为，如此她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另外，却也是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我和凌天的容貌一样，或可做些文章。毕竟不论我这几年去了哪儿，算起来我终是大家认为的墨家保举来的侍卫，身家背景清清白白。而凌天则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秘男子，顶了一张和我一样的容貌更惹人怀疑猜想。一旦被猜到公主身边有天启内应，最先被怀疑的必然是他。”

初兰蹙眉道：“所以之后你便存心嫁祸给他？”

墨云道：“我从未有嫁祸他的打算，只是因为我二人的容貌关系，不止一次有人把我当了他，这也是凑巧吧。就好像那个洛飞，我看他不顾身份当街痛打差役，心想未必是个有心机的。可没想他却似对差役之死生了疑心，且还寻得了蛛丝马迹并找人画了画像。以防万一，那天夜里我去他家里翻找，果真见那画像中有我同伴的模样。我正想将那画像添改了，却被他发觉，纠缠之中又被他见了我的容貌，没想他竟然惊诧地脱口道‘是你！？’。我当时吃了一惊，心道他必也把我认作凌天了。随后凌天在暗处出手救下了他，我才断定他与凌天果真是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