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烟急道:“我与你说的心里话,你别不当回事。”
林景皓笑了几声,只道:“你如今没了药方,我若真有心想他死,这会儿什么都不做只袖手旁观,静待他毒发丧命便可称心如意,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戳穿墨云,那才真是干净。”
霍如烟闻言松了口气,林景皓却暗生忐忑,只因刚刚霍如烟这话竟是不偏不倚地点在他心口上。他心中果真生了恶念,只想此次最好是即能揪出墨云,又令凌天伤重不治,那才真是一石二鸟。虽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然被霍如烟如此一点,却是着实让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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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林景皓的算计,即便此次未能直接拿了墨云,至少也会寻得些线索,总不会无功而返。未料只在次日却见霍如烟急匆匆地找上门来,与头一日不同,这次他仍是旧时女装打扮,可见来得匆忙。
不等林景皓开口询问,霍如烟便急道:“出岔子了。”
林景皓一惊之下忙问详由。
霍如烟道:“我今日一早便按做日咱们说好的去找小兰花,本来一切进行顺利,可也不知哪儿出了岔子,竟让小兰花知道了。她才去瑶台找我恼了一通,我听她那意思,过不了今日她就得来找你了!”
“啊?”林景皓一怔,“怎么回事儿?”
霍如烟不忙回答,只解释道:“这可不是我出卖朋友,我还没说两句话呢,她就问我这事儿是不是你指使的。你看,是她自己把你林景皓的鬼心思摸得透透的,我可没说你半句不是啊。”
林景皓道:“这不重要,我只问你她是怎么知道的?你可是按照咱们昨日说好的做的?”
霍如烟道:“那是自然,我可是那种办事不牢靠的人吗?我今日一早就去找她,当着她和墨云的面把话说得圆满,只看她和墨云的神情言语,并未露任何怀疑之色。我又按你说的偷偷找了张端说话,他也应得干脆。我还开心事情进行得顺利,未料我人前脚才回瑶台,小兰花后脚就跟来了。”
林景皓忙问道:“你是怎么跟张端说的?可说了是要诱捕墨云了吗?”
“那却没有。”霍如烟道,“我未把事情点明,不过这么并摆着的事,那侍卫也不是傻子,总会明白的。”
林景皓想了想,又道:“你找张端说话时可被别人看去吗?”
“没有,我谨慎得很。”霍如烟道,“若附近有人我不会觉不出来。”
林景皓蹙眉,心道这就奇了,按霍如烟的说法,此事从头到尾,只初兰、墨云及张端知晓。初兰若是一早察觉,按她的性子,纵是不好当着墨云的面如何表现,也会使人留了霍如烟去别的屋里,当场质问才是,又何必追他去瑶台这种地方?
那便是墨云察觉了?却也不是啊,他若是发觉事情有诈,最好的做法该是不动声色,让霍如烟和埋伏的人扑个空才是最合理的。又何必提醒初兰,反而惹眼。
不是初兰,不是墨云,难道是张端?
林景皓与张端没什么接触,却也知道张端这人办事稳妥,也是有心之人。纵是对主子忠心,这个节骨眼儿上,也该知道怎样做才对初兰最好,断不会愚忠地跑去初兰那里禀报才是。除非他被墨云收买了。如此墨云只管躲在幕后,即让出此计谋之人受到初兰的斥责怨恨,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可话说回来,若连张端都能被人收买加害初兰,那公主府里怕就没几个忠心的了。
林景皓越想越觉得不通,蹙眉低喃道:“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呢……”
霍如烟道:“这会儿你就别琢磨这个了,赶紧想怎么向小兰花解释吧。”
二人正说着,忽有小厮敲门进屋,向二人行了礼,凑到林景皓耳边低语两句。霍如烟见林景皓立时露了忧愁之色,便道:“怎么?这么快就找你来啦?就在外面?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啊?”
林景皓叹了口气道:“不用了,她没来这儿。我出去一下,不陪你了,你随意吧。”说完便让下人速速备轿,也顾不上霍如烟,自换了衣裳匆匆从小门出府去了。
燕归巷。
林景皓到的时候,初兰已在屋里等他了,见他进屋立时脱口质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景皓料得初兰必要向他发火,来的路上已做足了准备,这会儿两手一摊,嘻嘻笑道:“我要做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既然被你识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今儿做好了准备就是挨骂来的,你只管骂吧。”说完又上前两步,把脸凑道初兰面前,柔声讨好道,“若是骂得不解恨,那就打我两下,我合该受着,只别把你手打疼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