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张端从书房离开,才走出院子,便被人在身后叫住,他转过头去却见是凌天从树木掩映处走了出来。张端下意识看了看凌天身后,忽然有种想法,觉得这凌侍卫长或是在这儿站了好久了。
“凌……”张端习惯地想要称呼“凌侍卫长”,一开口又觉得不对,改口道,“公子。”
他这声“公子”一出口,自己便觉别扭得跟。虽说凌天对手下一班侍卫也素是少有言语,但这么多年也没少照顾指点,日夜相对,说是兄弟一般的感情也不算过。这会儿冷不丁的一声公子,倒显得怪异得很。
凌天听了这声“公子”也是一怔,果真这别扭的不止张端一人。
张端见凌天竟少有的露了些许的尴尬之色,只当这是他的不好意思甚或羞窘,忍不住笑了出来。
凌天仍是一副冷面孔,语气却是随意得很:“以后你直呼我的名字好了。”
张端忍着笑道:“是,公子。”
凌天脸色一赧,未在这个称呼的问题上再多言语,只道:“才你去公主那儿回话了?”
“是。”张端渐收了笑容,随口回道。
“是关于谷乔的?”
这次张端却没有立时回答,他有些吃惊,不知凌天是怎么知道的。
却也不需要张端回答,只从他这神情上,凌天便得了答案,接着问道:“你都查得什么了?怎么和公主回的?公主说什么了?又吩咐你做别的事了吗?”
张端听了凌天这一连串的问话,更觉惊诧,心道凌侍卫长这是怎么了?且不说他如何知道自己最近在做什么的,又为什么这么关心此事,只说他这会儿竟直接向他问出口,这就有些奇怪。公主的侍卫长头一条该做到的是什么,他应该比别人更清楚才对啊?
凌天看出了张端的犹豫,带了命令的口吻道:“我不过是为了省些功夫才来问你,你是我带出来的,你能查到的事儿,我也不会查不到。”
张端面露难色,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既如此……那还是劳烦您费些功夫吧……”
凌天一愣,显然对张端这一回答有些吃惊。
张端面带歉意,神色仍有些为难,然言语中却没半点犹豫,只道:“不错,我的本事许多是您教的,可您教的最重要的一句我也记得清楚:我们是公主的侍卫,只听命公主一人。”张端顿了一下,语气更是决绝坚定地道:“您于我如师如长,如兄如友,我敬服您,但我是公主的侍卫,只听命公主一人。”
凌天静静的望着张端,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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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耳听着张端关门走远,初兰才上前两步近到墨云面前,目若秋水地凝着他,关切地道:“你身上的伤才好些,这天寒地冻的别四处走动,有事让下人回一声,我去你屋里找你。”
墨云有些无奈地笑道:“我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气。”
初兰微颔螓首,轻柔地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
瞬间的沉默,初兰抬头去看墨云,见他尴尬的神色中似是透着些歉意。她有些自责,这些日子,每每她对他流露出眷恋与深情,他总是这副表情。是了,现在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如此的情意绵绵或是让他不知所措了。
初兰紧忙露了轻松随意的笑容,转了话题,问道:“找我有事吗?”
“啊?”墨云一怔,随即道,“啊……是……也不是什么大事。”神情语气似是有些顾忌,不想说出口似的,只见了初兰一脸殷勤地望着他,才道,“真的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刚刚我在湖边散步……看着结冰的湖面忽然觉得有些熟悉而已……我就……”
初兰满脸惊喜地道:“就怎样?就想起来了是不是!”
墨云歉意地道:“那到没有……”
初兰眸中的光彩瞬间消失殆尽。
墨云有些不忍,开口安慰道:“或许今后会想起来。”
初兰又燃起了希望,连声道:“是,是,有了熟悉的感觉就说明你快想起来了,只要时常看着过去的环境,总会想起来的。”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拉了他的手道,“咱们现在就去湖边走走,我与你说说过去的事,或许有些帮助呢。”
湖边。
初兰挽着墨云的胳膊沿着木廊,走到湖心小亭,一边走,一边指着结冰的湖面述说道:“当年咱们总是来这儿溜冰的,那会儿还没这个小亭子呢。一开始我胆小得很,可看着你在冰面上自在得很,又是羡慕的不行。你就给我做了个小木排,我就坐在上面,你在前面拉着我。”初兰一边说一边观察墨云的神情反应,见他眸光深邃地望着冰面,似是在努力地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