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两天,这日中午,趁顾卿尧不在的时候,初兰叫画眉到身边,问道:“我问你,凌天是不是受伤了?”
画眉一愣,想起驸马对她的吩咐,便就点了点头。
初兰见她神色有异,便道:“这两天他都没来看我,可是伤的很严重吗?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画眉不知如何答话,只含含糊糊地小声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一直在您跟前伺候,不知道别处的情况。”
初兰皱眉道:“那你现在过去看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
画眉没了主意,面露难色,磨蹭着没有反应。
初兰这才觉出不对,心里忽悠一下,探身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他是伤的很重还是怎的?”
画眉忙上前扶了,道:“公主别着急,您身子虚,得多躺着才是。”
初兰推了画眉一把,气道:“知道我身子虚你就别再惹我着急,快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正这当口,顾卿尧推门进屋,见这光景连忙上前扶了初兰,急切的道:“怎么了?不好好躺着,要什么?我去给你拿就是。”
初兰也顾不得许多,只拽着顾卿尧的衣袖,道:“你不是说凌天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吗?你们可是有事瞒着我?凌天他是不是受伤了?很重吗?有生命危险还是怎的?怎么不告诉我?”
见顾卿尧一时答不上话,初兰更是焦躁不安,急道:“好!你不说,我自己去看!”说着便欲起身下床。
顾卿尧和画眉忙是将她按住,一番哄劝,见这事儿果真是再瞒不住了,终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初兰听得侍卫们六死四伤,凌天带伤下落不明,心口一揪,只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捂着胸口含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会……不会……不过是几个山贼,人多些罢了,他们个个都厉害的很,不可能死的……不过是几个毛贼……几个小毛贼罢了……”说着又紧紧抓了顾卿尧的手道,“凌天他不会有事的,他武功高得很,他跟着我这么多年,我是知道的……他定是迷路了,咱们这村子想是不好找,他又带着伤,可能……可能像咱们似的,也在附近哪个村子里养伤呢,去叫杨惜他们找,附近的山林村子,一处不落的找,肯定能找到的……”
“是,是。”顾卿尧握了她的手道,“我已经叫杨大人她们去找了。凌侍卫长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只是这山沟里七拐八拐的,想来他必是如你所说的迷了路。”
初兰用力的点头,一句话不说,眼神有些发直。
顾卿尧忧心,忙安抚道:“你现在身子虚,好好歇着吧,等凌天回来见你这么虚弱他也得心疼。”
初兰仍是愣着眼神儿点头,好像根本没在听顾卿尧的话。
“初兰……”顾卿尧担心的轻唤道。
初兰终是回了神,却是蹭地掀了被子,起身下地。顾卿尧忙是拦着,初兰却全不理他,自顾自地穿了外衫,嘴中不停地重复道:“不行,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不过是几个山贼,人多些罢了,他们个个都厉害得很,不可能死,不可能死……肯定是哪儿搞错了!”
顾卿尧和画眉又哄又拦,初兰却是魔障了似的,明明身子仍是虚弱,这会儿力气却是大的很,不顾顾卿尧和画眉的阻拦冲出了屋子,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转,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在哪儿呢?他们都在哪儿呢?不可能死……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的……我得去看看……去看看……”
顾卿尧和画眉忧心忡忡地跟在她两旁,想要上前扶住她,却都被她推开了,只失魂落魄满院子乱转,四下寻了半天,好像才是看见院子的大门,几步抢过推门边往外走,却是跟正要进门的霍如烟撞了个满怀。
霍如烟一把抓了初兰,皱着眉惊异的望着顾卿尧,不无责备地道:“这是怎么了?要干什么去!她现在不能下床,不能出屋,受了风是要落下病根儿的。”
顾卿尧尚未答话口,却是初兰抢先开口,对霍如烟问道:“如烟,你可知我的侍卫们都在哪儿吗?卿尧说他们死了,我不信,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说死就死了?我得去看看……就是真死了,我也得看见他们尸首!”说着也不等他答话,便要推开他冲出去。
霍如烟不容分说,抬手点了初兰的穴道,初兰立时歪倒在他怀中。
霍如烟一下将初兰抱了起来,大步往屋里走,顾卿尧和画眉忙是跟了进去。
屋中,霍如烟将初兰放到床上,又为她搭了搭脉,有些埋怨的道:“怎么就告诉她了?她这会儿经不起这些,流了孩子的人比生个孩子身子还虚,若是在外受了风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