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从未打算把凌天从自己身边放走,也想过将来给他一个交代,一个名份,却未想这事儿来的这般突然,这般……荒唐。
说白了,让她此刻羞窘懊悔的不是与凌天的缠/绵,而是以这种方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是被他看去了自己放/荡不堪的一面。
她该怎么办?是将错就错,笑嘻嘻的说些情话?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默默不语,心照不宣?又或认错道歉,赌咒发誓一定会对他负责?
好像,对于凌天,哪一样都行不通。
初兰正犯愁,只听身旁有了动静,情急之下赶紧闭了眼装睡。
他翻身了……他好像在看她……怎样的表情?怎样的眼神?他在想些什么?他会不会凑过来?他若是叫她怎么办?睁眼?还是继续装睡……啊?他坐起来了……有没有在看她?这声音……是在穿衣服吧……唉?怎么又没声音了?他坐着不动干什么呢?看她呢?等着她醒来?怎么办?怎么办……
初兰心里乱成一锅粥,凌天则坐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她。她满脸通红的闭着眼,眉尖微蹙,睫毛抖动,眼珠子在眼皮之下咕噜咕噜乱转,一看便是在装睡。凌天无声的叹了口气,开口道:“不早了,公主该起身回客栈了。”
初兰心里一哆嗦,心道必是被他识破了,只得睁了眼,冲凌天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凌天将初兰散落在床边的衣裳一件件捡起,放在床头,自己仍坐在床边自顾自的穿衣裳。
初兰把整个身子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红着脸看凌天穿衣裳。只见他身上满是她昨晚留下的“战绩”,除了点点吻痕之外,竟还有一道道的红印子,显是被她昨晚疯狂时抓出来的。初兰脸上发烫,愈发往被子里缩了缩。
凌天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初兰的尴尬,这让初兰觉得他好似有意在冷落她似的,他是生她的气了?因为她刚刚的装睡,觉得她不想负责?觉得她想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是,不是,她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初兰焦急,想着该说些什么打破这沉默,可憋了半天,却只莫名蹦出一句:“沈风去哪儿了?”话一出口初兰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一晚上的缠绵欢爱,次日清晨第一句话却是寻问另一个男人,如何都让人窝火。
果真,凌天听了这话,动作立时一僵,转过头来,瞪着她的目光中少有的带了些恼火。这眼神初兰熟悉,林景皓有过,洛飞也有过,这会儿她又在凌天的目光中看到了。虽是完全不同的三个男人,可妒恨起来的目光竟是出奇的相似,都让初兰有些心虚害怕。
“不是,不是,我不是在意他……”初兰连忙解释,“我是担心你……”
凌天一挑眉,露了个莫名的神情,好似初兰与他说了个蹩脚的笑话。
“呃,不是……我不是担心他能把你怎么样,我是担心你被人看见了……”
不对,怎么说得好似偷情的情夫见不得人似的。
“也不是,那什么……我是说你明明不该在,结果却在了……”
啊,不对,这岂不是说他不该来?不该来救她?
“不是……我的意似是……是你虽然来得对,来得是时候……但是其实是不该在的……结果……”
初兰越说越乱,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干脆停了口,把头一别,使了自己惯用的伎俩,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撒娇似的嘀咕:“反正我没想别的……只是担心你来着……”
凌天出神的望了初兰一会儿,收回目光平静的道:“属下知道……那沈风,半夜的时候属下把他带出了杨府,打发他离开漠阳了。”
初兰根本不在乎那沈风到底如何了,只听凌天这“属下”二字,直让她心中一刺。素日习以为常的称呼,这会儿听来异常刺耳,两人明明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他竟然还自称“属下”,可不是在有意与她划清界限吗?还有这语气,虽说比平日温柔许多,却总让她觉得冷冷淡淡不甚亲近。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竟是她一直会错意了?他心里并不如何中意她?可昨晚上他明明热情得很,那拥抱亲吻,都似要将她融化似的。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也是中了什么催情的手段?
初兰胡思乱想之际,凌天已是穿戴整齐,离了床榻。初兰迷惑又委屈,把心一横,赌气似的掀开被子,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又变成块冰砖了。
“凌天,我够不到,帮我系上。”初兰若无其事的道,声音中隐隐透着些娇媚。
凌天回头,只见初兰裸着身子软软的坐在床上,微微欠身,手中抓了胭脂色的肚兜,美目生波,乖乖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