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点点头,这话倒也是在理。
初兰道:“这样吧,咱们先去陆成那儿看看,若是真和二姐有关,到时候我去找二姐,绝不给你找麻烦。”
“这可是你说的啊。”满月忙道。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姐妹情深,同甘共苦了,只要别让她去惹那个二姐,其他都无所谓。
第十五章
“臣,京兆尹陆成,叩见三公主、四公主,不知二位公主驾临,未及远迎,还望公主恕罪。”京兆尹府衙前,一三十多岁男子叩拜在地。
“陆大人多礼了。”初兰道。
陆成将初兰与满月迎至前厅,让了主座,差人上茶。
“陆大人也坐吧。”初兰道。
“谢公主赐坐。”陆成躬身行礼后,方才坐下,只也是坐了个椅边而已,坐定后开口道,“不知二位公主今日驾临,有何要事吩咐。”
初兰未说话,只品茶,这事儿由她说并不合适。满月会意,开口道:“这‘吩咐’二字却也严重了,本宫与三公主今日前来,不过是有件普通公务还需大人行个方便。”
“不知是何事。”
满月道:“是为洛飞被判大辟一案。”
陆成道:“此案已经判决,微臣也已上报刑部,不知……”
满月道:“这案子尚有些未明之处,需要刑部复审,只是现在犯人在贵府衙拘押,复审不便,还请陆大人按照程序,将人犯移交刑部。”
陆成闻言并不答话,似是在思量什么,面上尽量不露声色,说道:“微臣斗胆,不知这案子何处未明。”
“怎么?刑部复审还需向陆大人请示?”满月变换了语调,似是有些不满地说道。
“微臣惶恐。只因这案子是微臣所判,适才听公主之意,似是有误判之处,故而微臣才有此一问。”陆成忙道。
满月不说话,只往椅背上一靠,倚在扶手上,斜睨着陆成,面色甚是难看。这忽然的沉默让陆成心中打鼓,眼见四公主这神情,似是要发难,忙从椅子上站起,垂首而立。
初兰满月对视一眼,心下都明,这陆成看来并不打算交人。
一直静坐的初兰开口道:“既然陆大人有此不明,那本宫也不妨明说。那洛飞当日劫持本宫,实是出于情势所逼,这当街劫持人质实在是罪大恶极,然却也算不上刺客。况且事后他又曾舍身相救,也算是将功赎罪了。这大辟之刑,似是有些过了。”
陆成敬听初兰说完,略迟疑,道:“是,若是他当真有就驾之举,本朝律法,也确有将功抵罪之说。只是这无证无据……”
啪!不等陆成说完,满月便重重拍了一旁的桌子,怒道,“大胆陆成!什么叫无证无据?三公主的话不是证据?你的意思是三公主信口雌黄、故作伪证、偏袒人犯不成!”
“微臣不敢。”陆成忙跪地道。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既如此,快将人犯带出,移交刑部!”
“这……”陆成仍是迟疑,道,“不是微臣不交人犯,只因二公主交代,此人行刺皇嗣,需严加看管。故而微臣才不敢怠慢,怕这移交路上,万一出个什么差池……”
“哈!”满月忽然冷笑一声,道,“陆大人,您是怕刑部的人把人犯给放了啊?还是觉得刑部之人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不如您府衙的衙役办事牢靠?”
“微臣不敢。”陆成道,头上已渗出了汗珠。
初兰和满月交换了眼色。陆成这等放肆的话都说出来了,或是真有什么隐情?
“既如此,便将人犯带出来。”满月道。
陆成还有些踌躇,却被满月一瞪,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吩咐衙役将人犯带上来。
不多时,人犯被带到前堂,却不是走出来,而是被抬出来的。或者,与其说是人犯被抬出来,还不如说是一团血肉被抬出来。
初兰和满月吓得像见了鬼一般,连退数步,险些惊呼出声。只见人犯趴在木板之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很多地方都化了浓,甚至发出了阵阵恶臭。
满月掩着鼻子别过头去,初兰捂着嘴,只觉心中一阵难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看这样子,怕是……
初兰抬手指着板上之人,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旁的凌天会意,上前一步,探了鼻息,禀报:“还没死。”
听了这三个字,初兰似乎才回了神,转对陆成道:“这……这也是二公主吩咐的?”她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居然敢动用如此残酷的私刑,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地狱般的折磨,才能将人弄成这个样子。
陆成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听了初兰这话,扑通跪在地上,回道:“回公主的话,此事与二公主无关,是……是这人犯顽劣不化、拒不交代,故而才动了些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