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吸了吸鼻子,委屈的道:“我信你又怎样?你不还是帮着她对付我!”
林景皓抬起初兰,道:“谁对付你了!我便是再卑鄙,再有苦衷,又怎会帮着她对付自己的女人!”
初兰瞪他一眼,呛声道:“谁是你的女人了!”
林景皓露了笑容,哄道:“好,好,你不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总行了吧。”
初兰绷着脸挣脱了林景皓的怀抱,心里却因他这话莫名的又酸又甜,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叹到如今,自己还是吃他这套。
林景皓微笑着望着初兰,好半晌,方带了些宠溺哄劝的道:“听我的,别再继续针对尚辰了。”
初兰听了林景皓才的那一番话,这会儿静下心来 ,却也觉得再对付昭辰怕是会引火烧身。可又听林景皓这语气,总也觉得别扭:我凭什么就得听你的!又想他承认如今是在帮着尚辰,虽相信他向着自己,可心里终归不舒服,酸溜溜的道:“哼,承认吧!说了半天,你就是为了保她!”
林景皓无奈的一笑,道:“我是保她,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你。”
初兰一哼,露了一副不屑的神情。
林景皓叹了口气,道:“好,你不信我说的,那你自己想想,如今朝中是个什么局势?自从尚辰连番被贬,皇上似要立储的流言可是越传越真了,虽无大动作,但三三两两的已有人递了请皇上立储的折子。你想皇上如今会怎么想,怎么做?要么就是重新重用尚辰,让这传言不攻自破;要么就干脆顺水推舟,真就立了储君。可不管皇上动得哪个心思,你对付尚辰,全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先说皇上若有心重新任用尚辰,压下流言,必是会借亲王此次寿辰给尚辰和自己一个台阶下。你若固执得偏要出手,这就是逆了皇上的意了,若让皇上知道是你所做,心中定会对你生出不满,甚至恼恨你骨肉相残!你可想想你这是害尚辰呢?还是害你自己?”
“再说皇上若有心顺了大臣们的意思,就此立储。那你这个时候把尚辰打下去,可有储君之望的就剩你与承容了。以你现在的实力,你觉得你能与承容去挣?”
初兰驳道:“我本也不想去与她挣,这皇帝的位子再没比雅容更合适的了,我去挣来做什么?”
林景皓叹道:“你这话我信,你当别人能信吗?”
初兰语滞,若是两年前,别人或能相信她没这个心思,可如今她在朝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旁人冷眼看来,若说她没一点儿争储的心思,倒真难让人信服了。
林景皓道:“别人不信,承容也未必会信。若她认定你是对手,到时候尚辰已倒,你连个挡箭垫背的都没有了。”
初兰听着林景皓这些话,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可又想雅容没有昭辰那般卑鄙之心,只要自己事事低调,不抢风头,她应该不会将她当成对手的吧……
林景皓在旁望着初兰,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叹道:“你理政这两年,也算历了些事儿,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朝堂之上,不进则退,你退一步,人家就逼上你十步!到时候把你逼到悬崖边上,你退无可退之时还能怎样?你无心去挣,别人会来与你挣。你单看前次冯锦玉那个案子,好端端的尚辰就把你拉下了水,还没让你看清吗?”
“不错,承容是比尚辰宽厚大度得多,有容人容事之量,对你或也深怀姐妹之情。可如今眼前摆着的可是皇位!是天下!越是有大胸襟,大气魄之人,在这个当口,越不会手软!“一将功成万古枯”、“宁杀错,不放过”的道理,我想承容她比谁都清楚。尚辰若要害你,你或可还有翻身之地,可若承容这样的人起了压你之心,只怕你当真就是一沉到底了。”
初兰被他说得心里乱得很,想驳他说“你这是危言耸听”,可又觉他说得有理,她无心与人去挣,但也绝不允人家欺负到她头上来。不管她愿不愿意,如今已经算是卷进这朝堂斗争中来,她若是倒了,可不是她一人的事儿,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得跟着赔进去,她不敢拿这些去做赌注,赌一个“骨肉亲情,姐妹情深”。
初兰心中生出些悲凉,也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便就对这“亲情”二字这般没有信心了,又想年幼之时,姐妹们之间虽有吵闹争执,甚或动起手来,但心里都还当对方是家人、是姐妹。可现在呢,竟一个个都当对方是你死我活的对手了。她原还恼恨昭辰的无情,如今自己也生了猜忌制约之心,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昭辰呢。
林景皓见初兰的神色,便是猜出了她心中的哀凉,声音也是转柔,道:“如今你的实力到底不能与承容相争,倒不若放尚辰一马。有她这股势力在,承容也就不敢轻举妄动。过上两年,等你势力起来了,到时候要进要退,全凭你自己把握,好过提心吊胆的将命运放在别人手里,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