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抬手让他起来,开口道:“本宫最近事忙,也少去驸马屋里,你总在身边伺候,驸马这两日身子可好?”
“回公主,驸马爷好得很。”铭儿忙是答道,顿了片刻又道:“只是驸马这两日终日担心公主,担心公主为了事操劳累坏了身子,驸马日日思念公主,一刻见不找公主就茶不思饭不想,只连晚上说的梦话都是公主呢。”
初兰望着铭儿,心道顾卿尧这么少言腼腆的一个人,怎么有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厮,听他这话又觉好笑,他口中这人如何就是顾卿尧了?初兰挑了下眉梢,道:“驸马都说什么梦话了?”
“呃……”铭儿语一时语滞,原只想给自己主子说两句好话,不想公主竟是细问,他怔了一下,含糊着答道:“这个小的也没听清楚,反正……反正是叫公主的名字来着。”
“是吗,那明儿本宫就去亲自问问驸马,看他晚上都做了什么梦了,可是梦着本宫没有。”初兰盯着铭儿道。
铭儿一听傻了眼,顿时说不出话来。
初兰脸色故作一变,正色道:“你这猴儿,本宫只问你驸马身子如何,你就油嘴滑舌的说了这么多闲话。只怕你素日在驸马跟前也没少与他嚼舌根子,传些个胡言给他听!”
铭儿也是个机灵的,自是明白初兰话中之意,忙是叩首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小的嘴欠,实是该打!”说着便要动手自扇嘴巴,却是被初兰拦了。
“罢了,罢了。”初兰道,“本宫知你也不会有什么歪心,不过是提点你,你跟了驸马多年,忠心是没挑的,只心里也要有个掂量,别什么混话都与他说。驸马是心思清净之人,外头那些混言疯语让他听了,又少不得烦心。”
“是。小的记下了。”铭儿忙道。
“起来吧。本宫叫你来,是有点子事儿要问你。”初兰道。
铭儿起身,道:“公主吩咐。”
初兰道:“本宫只问你,驸马上次赠给冯锦玉那块玉你可知道模样?”
“回公主,小的一直在驸马身边伺候,那块玉是驸马的宝贝,小的自是知道模样的。”
初兰点头道:“那便好,一会儿有画师来,你只把那玉的大小,形状,色泽,一一说了,让他照样儿描摹出来。”
“是。”铭儿心中好奇,不知公主要这画样何用,可才被公主训了一顿,也不敢开口询问。
初兰见他这模样,料他回去必又会对顾卿尧讲,便道:“这事儿虽没什么可瞒的,但也先别告诉驸马。这玉原是他的心爱之物,送了出去,心中本就不好受。这会儿又遇到这么档子事儿,你若再与他提这玉,他少不得又要一番难受。”
铭儿听了初兰的话,心道公主想的确是周全,便也就断了告诉顾卿尧的心思。
不一会儿画师便到,铭儿便在一旁详细的描述了那块玉石的模样,很快画师便画好了样子。初兰拿了那画样细看,她虽未见过那玉,只看这画的精细,怕也错不了哪儿去,便打赏了画师并铭儿,让他们退了。紧接着,又叫来刘顺,将这画样交给他,吩咐他拿了去城中大小当铺,玉器行询问,这两日可有人拿这玉去典当或卖钱没有。
才初兰听了满月说冯锦玉的财物被席卷一空,便就一下子想到了顾卿尧当日赠给他的那块玉。这玉是块宝物珍品,想来冯锦玉应该不会让下人带回卓洲,定还在自己身边,这玉怕是同其他财物一起被人卷走了。若如满月所猜,这卷走财物之人是那小厮的话,他要逃也必然将些贵重的物件变卖了,换做银票带着也方便。初兰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只望能有点收获。不过刚刚满月说时,她故意将这事儿瞒了,因这玉石是顾卿尧的东西,若让刑部去查,只怕又得无端端的将他牵扯进来。初兰是不想让这些糟事儿扰了他。另一则,却也是担心如若刑部真有内鬼,岂不是白白又送上条线索,虽然满月说是会小心,可敌明我暗,却也是防不胜防,倒不如她自己拿了这线索去查,也省了些麻烦。
刘顺接过那画样小心的揣进了怀里,却并没急着退下,只站在原地,似有话要说。
初兰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有事?”
“是。禀公主,小的确是有事儿要禀公主,只怕惹了公主生气,小的不敢说。”
“说吧,恕你无罪。”这两天招她生气的事儿可还少吗?也不在乎一件两件了。
刘顺得了初兰这话方是敢开口,却还极是谨慎小心,只道:“禀公主,小的是忽然想到上次驸……呃……林大人跟您说的话。”
听刘顺提到林景皓,初兰不觉皱了下眉,却并未打断他,看来这刘顺倒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