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道:“回皇上,因事急,臣等不敢怠慢,未等验尸官验完尸身便直报了皇上。这会儿想验尸官已验完了。”说着忙是着人去叫验尸官前来回话。
不一会儿,验尸官便就跪在皇帝面前,一五一十地回道:“回皇上,臣已验毕。死者确系被利器刺颈致死。伤口与这枚金簪完全吻合,可断凶器确是这金簪。”
皇帝不露声色,又问道:“可还有别的发现?”
那验尸官愣了一下,似有些话不好出口似的,只皇上问起,他也就不得不回,只道:“回皇上,臣才验毕,死者在死前方才与人行完房事。”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上都少不得露了些别样的神色。初兰只挑了下眉梢,心中暗笑道:这可倒好,杀人罪尚未澄清,这会儿竟又来了这么一出,难道是我挺着个大肚子对那冯锦玉先奸后杀不成?若非此时这环境,只怕她非要笑出声来不可。
一时无言,场面甚是尴尬,终是皇帝先开了口,只避开了这话题,问道:“这人是何时死的?”
“回皇上,据推算,应是未申之间。”验尸官道。
“嗯。”皇帝又转对初兰道:“那段时候,你在何处,又与和人在一起?”
初兰明白皇帝的意思,皇帝自是不信她回去杀人,这可是明显着帮她诉冤呢。她堂堂公主,到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的,自是有人给她做认证。她未及多想,便脱口道:“儿臣那时……”只这话才说口,突然脸色一变,话说一半便就滞住了。
今日未申之间,她可是正和林景皓在一起呢,只这事儿是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的,尤其是不能让母皇知道。她便忙是改了口,回道:“儿臣那时……从吏部出来,只在街上散了散,便就回府了。”她心中有鬼,言辞间自是有些闪烁,又因刚刚那突然地一顿,更显突兀。
皇帝原还平和的神色,这会儿忽的就显阴沉了,沉默了一刻,却只转头望向周萍。
周萍才因初兰这支吾而心中担忧不已,这会儿见皇帝似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心思一转,便明圣意,只微微垂首。
皇帝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道:“在街上散散?可有人给你作证吗?”
初兰为难的道:“没有,儿臣独自散步。”
皇帝似是预料到了初兰这番说辞,只轻哼一声道:“那便是没有人证了,既如此,此案未查明之前,你只暂居刑部耳房吧。”
皇帝说完,在场众人均是一惊。因刑部掌天下官司刑狱,一般嫌犯自是关押在牢房,只三品以上大臣及皇亲在未定罪之前,却不好关在牢房之内,无法,只令其居于刑部堂后小院的一间耳房内,这耳房也无个固定的称呼,时日久了,“刑部耳房”这四个字却也成了固定的叫法了,只这四个字却实是令一众王公大臣胆寒。
这会儿皇帝令初兰居于耳房,竟似是真的怀疑初兰与这命案相关了。
一直未开口的满月听了皇帝这话,急道:“这如何使得?那耳房简陋不堪,如何是人住的?”
皇帝龙目一瞪,呵道:“历代犯法的王孙贵胄都住得,如何她就住不得!”
满月原是深惧皇帝的,只这会儿听说要关初兰,却也顾不得许多,呛声回道:“三姐如今并未犯罪,自是不同。”
眼见着满月出言顶撞,皇帝似要发怒,初兰心中急个不行,才连忙要说话,只还没开口,却是周萍抢先一步道:“皇上说得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正理。”
满月一听又要发言,初兰紧着给递眼色。
周萍又道:“然三公主如今身怀六甲,那耳房的确简陋了些,只怕于皇孙不利。”
皇帝不说话,瞪了满月一眼,点了点头。
周萍望了望皇帝的脸色,继续道:“臣于刑部后堂有一间小室,有时公务多了,臣也就在那儿歪上一宿。依臣之见,在三公主沉冤昭雪之前,不若请公主屈尊与此。”
皇帝未答话,只长出一口气,算是默许,未在多言,便就起身离开。
众人连忙恭送圣驾。送至刑部衙门外,周萍亲自护送皇帝御驾回宫,待到皇帝龙辇消失在街口,初兰等人方是直了身子。
初兰与满月相视一眼,甚有默契的一言不发,同回了刑部。一旁的孟浅雪只躬身垂首,待到二人进了后院,方是直了身子,面若静水,神情莫测。
后院,小室。
初兰叫来刘顺,只吩咐他把画眉接过来,自己或要在这儿住上三两日,总得有个贴心的在身边伺候。又嘱咐他说,天色已晚,万莫惊动了王爷和驸马,这事儿却也是瞒不住,等明天再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在家,自己不日便可回府。刘顺应了话,急忙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