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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107)

“公主……”林景皓欲抚初兰的肩头,却被她两步上前,闪开了。

“不是一时,是一世。我要一世住在南黎,你也去向母皇告假?你虽是驸马,这侍郎的位子怕也不会一辈子为你空着。” 初兰冷语道,说着又悲从心生,苦笑:“或等哪日我死了,你还有机会回京做你的高官!”

林景皓只听初兰这话,疾步上前,从后面将她一把抱住,“怎么这么说!你若是愿意,我这便进宫辞了官,住一时也好,住一世也罢,横竖这一辈子陪着你,寸步不离。”

“不必,只为我耽误了大好前程,我可是赔不起。”初兰说着便欲挣扎出林景皓的怀抱。

林景皓急了,只用力将初兰抱住,死活不让她挣脱。

“那你让我如何是好呢?只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给你看看,看我对你可有半分假意。”

“为了你,我连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

“这二十几年我何曾有过这般患得患失,只遇到你就全变了。”

“素日你若是开心,我心中就安稳,你若是伤心,我心里便难受,只恨自己不好。”

“每日不管多累,只回了家见了你,就什么都好,可若是见不到你,这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你说我不愿陪着你,可知我心里又如何舍得下你?只盼拿绳子把你拴在我身上,日日夜夜的带着心里才踏实。”

初兰此刻看不到林景皓脸上痛苦的神情,只他的每一句话落在她心里,却都让她心酸。往日他的甜言蜜语说了无数,只哪句真哪句假,她又如何分得清?然今日这些话,却是字字肺腑,句句真心,泪水早已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初兰早已是停了挣扎,林景皓却仍不敢松手,直到感到初兰的身子已是软软的靠在自己身上,方是在她耳边轻言低叹:“只不知你是上天赐来救赎我的仙子,还是派来收拾我的魔星。”

林景皓这话似是自言自语,却是直入了初兰的心坎儿,仿似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似的,她不由得怔住,心中亦叹:我又何尝不是,我整个人、整颗心都给了你,上天入地,全凭你了。

初兰转过身来,只见林景皓脸色微红,不知是因为刚刚太过着急,还是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心里话而不好意思,而那双眸竟已是湿润了。初兰凝着林景皓,只这会儿有千万句话在心头,却是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终只化作一声浅叹。

长夜漫漫,没有激情的缱绻,二人只相拥而眠。

前半夜,初兰是如何也睡不着,只在林景皓怀中嗅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然一入睡,却又比往日睡得都要香甜。

次日,天还没有大亮,初兰在林景皓怀中醒来,却不急着起身,只往他怀里钻了钻,觉得那里暖和得很,如何也不愿爬起来,又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方含糊着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卯时了。”林景皓道。

“啊?”初兰一下子醒了,“怎么不叫醒我,可误了早朝的时辰了。”说着欲起身穿衣,却被林景皓一把按回他怀里。

初兰惊诧的望着林景皓,他却只是闭上了眼,淡淡的道:“我偶尔也想偷个懒啊。”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只在这个清晨悄悄地来了,比往年要晚了许多。

林景皓入朝为官以来,第一次没有上朝。

早朝之上,许多大臣都暗觉奇怪,郜兰公主夫妇二人告假,长公主承容亦是身体抱恙,没有早朝,这是巧合吗?

绝不是。

昨日长公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虽说这场雪来得急,冷不丁的是容易着凉,只她习武之人,常年带兵打仗,如何的天气经受过,身体比常人好上几倍,这会儿怎么就趴了?

再说郜兰公主夫妇,说是府上有事,却也没听到消息说郜兰公主府上出了什么状况,她夫妇二人一同告假,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众人心中都在琢磨,昨日朝堂之上议了平阳暴乱,又搁置了出援天启一事,这承容、郜兰二府不朝,或与此有关。

平阳府是郜兰公主父族老家,她自己又刚刚从商泽回来不久,如今平阳出了这暴乱,她可谓责无旁贷。再者,出援天启一事本是承容、郜兰极力促成的,如今出兵不成,她二人必感受挫,或是因此才有意相避?

如此非常时期,满朝文武却也不敢妄下定论,只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两日,事情似是按照他们预期一般发展:承容公主以及郜兰公主夫妇仍是没有早朝。

当朝理政的三位公主,如今两位避而不朝,这其中有谁受益,自不用明说,只看那尚辰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便可明了。据说平阳暴民中,有人因朝廷再度出兵之事而心生不满,直骂承容、郜兰不顾百姓疾苦,粮价涨成这样,她们居然还力主出兵。众人心明,虽说此事未必直接影响立储,但那承容、郜兰经此事也定在皇帝心中减了分。原本在众臣心中这皇储之位似是非承容莫属,如今经此一事,却是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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