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很厚道地把其中百分之二赠送给江晓峰,让他正好得到百分之五十一控股权,然后直接带着四百八十多万的现金离场。
果然IT神话不到两年,就已经破产,所有的风投热钱几乎一夜之间统统离场,各大IT公司门可罗雀。
当江晓岚就把一百二十万的钱重新打回方菊英的账户时,离她借款不到三年,就已经连本带利还清了。
此后,所有的投资,都是她的自有资金了。
这一天全家人正在吃晚饭,张富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晓岚道:“晓岚啊,我介绍的那个范老师有没有找过你?”
晓岚想了想说:“是不是那个想出画册的画家,想让我们赞助他?”
张富成点头:“是啊,是李馆长的面子,你在书画界有人认识,帮他策划一下,至于赞助的钱呢到时候叫公司账上划过去就好了!”晓岚这几年从炒名画转向炒作中青年未成名画家,她和一些投资商联手,先签下一些潜力较好的书画家,买断他们的作品,然后以帮助他们开画展,再找评论家和媒体托市,然后几十家商人之间互相竞标转让,让画价炒高,炒到人人皆知的程度。这些年来大家生活富足了,往来送礼也有消费品上升到艺术品,这些炒得正热,价码人人知道的艺术产品,正适合给官员送礼,大企业集团消费,高级餐饮场所开业等挂在大厅办公室墙面走廊等,颇有补壁的效果。
都知道张家儿媳认识书画界许多人,能炒作书画名人,所以本市也经常有未成大名的“艺术家“们从张富成那里辗转请托,让晓岚帮助操办,提升身价。
晓岚却不以为然,她看过那位范某人的作品,没有投资炒作的空间,这种无谓的请托,要是开了口子都涌过来能累死人,而且文化人之间的嫉妒攀比也是很惊人的,她无谓吃力不讨好。她正想直接拒绝,转而一想却笑道:“爸,我看了一下,他画得还不及您呢。咱们有这精力和钱替别人出画册,为什么您自己不出一本画册呢?”
老爷子一怔,连忙摆手:“我?唉,我哪能跟人家书画家相比,我那个是业余消遣的,作不得数,作为得数。”
晓岚笑道:“艺术哪有什么专业业余之分,有些人挂个书协美协成员理事的名头,也不过是混饭吃,毫无创意和价值可言。还不及您画画,比他们多一份真诚和投入,艺术品就是创作者的真情投入来感染大众,若是论这一点上,爸爸您还比他们强呢。再说,您这十几年下来,作品积累得也不少,不应该让您的心血蒙尘,也应该拿出来跟同好交流,给自己做个集子留念才好!”
老爷子虽然爱好书画,但是多年来一直自知只是一个艺术的门外汉,在他心目中画展画册,那都是真正名家才能做的事,却没想到今日儿媳的一个建议,竟然令得他骤然心动无比,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诱惑向他招手,让他这个商海纵横的老狐狸,此时也象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一般充满了期望和忐忑。
“晓岚啊,你说,我真能出画册?”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老爷子这才犹豫地问。
“爸!”晓岚很轻松地说:“现在出个画册是很平常的事,不过,刚才咱们说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点,横竖打墙也是动土,既然咱们要出画册了,干脆也同时来个画展,到时候画展开幕连着画册首发式一起做,新闻报导也好作一点!”
老爷子狂汗中:“还、还开画展,还要做新闻报导?晓岚啊,这会不会太过……太过招摇了!”
张羽纶忍不住开口说:“爸,您不知道晓岚在反着说啊——”他啊到一半就曳然而止,因为晓岚在桌下重重地踢了他一脚。
连方菊英都忍不住问:“晓岚啊,你是不是说真的啊,你爸开画展,会不会被人家笑话啊!”
晓岚叹气:“爸,请相信我,我跑过这么多的书画展,有些人书画还不如您呢,照样找了各种名头去什么地方参赛评奖,一样能拿不少奖项来,再凭了这些奖项之类的东西,向政府要资金开画展,出画册,评职称,上等级,捞福利。凭什么他们的东西能正而八经地炒作成名,您的作品不能?这个社会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您有这么多企业家朋友,也帮过这么多的书画家们,您的画展我可以保证,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叫好的!到时候,您就直接入全国书协美协去,不用入这些地方协会了!”
老爷子已经被绕晕了,方菊英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作为几十年同床共枕夫妻,她相信丈夫有商业天份,可不相信丈夫能有艺术才能。她也知道儿媳是一片孝心,无非是花钱哄老头子喜欢罢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泼泼这个冷水:“老头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