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娉婷错愕地沉默了半晌,方才挤出一句话:“郭将军?”
沈菊年点了点头。“五虎将之一的郭将军,他如今还昏迷不醒,但祝神医说,七天内就会醒来,到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萧娉婷想起那些传闻,“菊年,那你想必也知道,玉宁公主有意下嫁郭雍。”
“然后呢?”沈菊年淡淡一笑。“若郭雍有意迎娶玉宁公主,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萧娉婷眉心一皱,“若是如此,倒还好办。但郭雍若不愿意,你可有想过后果?”
“他若有勇气抗旨不尊,我自当陪他赴死。”沈菊年竟似开玩笑地一说,反而让萧娉婷怔了半晌,不能言语。
“你不是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吗?”
“我是这么说过。”沈菊年点了点头,忽然转移了话题,“好像快下雪了,你冷不冷,要不要进屋暖暖身子?”
萧娉婷怔怔点了点头,随沈菊年进了屋,入画和晚诗早已升了暖炉,粽子和天宝玩得一身大汗,却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沈菊年让入画晚诗分别带了他们下去擦洗下手和脸,自己陪萧娉婷坐了一会儿。
看她到底所为何来。
萧娉婷反而比沈菊年还要心事重重的模样。沈菊年等了她半天,见她没有开口,便先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萧娉婷回过神,笑道:“没有要紧事,便不能来看你了吗?”
沈菊年明白,她想见的人不是她。曾几何时,两人对坐一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如今竟是绞尽脑汁想着话题。
“对了,菊年。”萧娉婷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她,结果被郭大路的事一打岔,差点忘记了。“四哥的婚期定了,明年元宵,也就是过了年的事了。”
“那先恭喜了。”沈菊年微笑道,“恭喜四少爷娶得如花美眷,祝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承你吉言,定然为你转达到。”萧娉婷笑着接了口,心道,若新娘是沈菊年,四哥想必更高兴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萧娉婷眉梢一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还来不及细想。
二人绕了半天,萧娉婷才缓缓问了心中所想:“听说李大人身体抱恙,如今可还好?”
沈菊年微微一笑,“方才已经起身,明日便可上朝了。”
“不知是染了什么病?说起来,李大人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无缘无故病倒了?”
“大概是昨夜在宫里吃了酒,染了风寒所致。”沈菊年将众人约定好的理由说了一遍,“所幸有祝神医在,药到病除。”
听到“祝神医”三个字,萧娉婷脸色微沉,又想起昨日他为沈菊年做的诊断,便问道:“昨日你说你曾习过武,我怎么从未听说?”
沈菊年答道:“也不算习武,在萧府那几年,我不是一直伺候在你身边,哪里有时间习武。只是送了些点心给刘师傅,他便教了我一点粗浅内劲,也就让我力气大了一些,却没有变成什么武林高手。”
沈菊年隐瞒了部分真相。萧娉婷也知道沈菊年没有说出全部事实,但知她隐瞒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多,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再不能如小时一般亲密无间了。
话说不多,萧娉婷便要离开了,沈菊年留了她吃饭,她推说时间不早不晚的,回去吃晚饭刚刚好,沈菊年便没有再多留,让人送了她出门,萧娉婷笑道:“又不是不认得路,就不用让人送了。”于是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
萧娉婷出了修竹轩,经过鸽舍的时候,看到一人长身玉立,侧对着她,仔细一看,正是李群,不禁心上一跳,往哪个方向走了两步,又蓦地站定。
一只白鸽腾空而起,渐渐飞远,李群望着信鸽远去的方向,眼波一转,若有所思,右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一物。
萧娉婷瞳孔一缩——李群手中的事物,分明是沈菊年所说的传家玉镯!
她说过,那个传家玉镯十分重要,曾开玩笑说,是唯一的嫁妆。
她也说,她对李群无意。
不,不对。
沈菊年从没有说过“我不喜欢李群”这一类的话,她的半环玉镯为什么会在李群手中?
萧娉婷悄悄收回了脚步,满腹心事而来,带着更多的心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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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难有永恒的爱情,世上绝对存在永恒不灭的亲情,一旦爱情化解为亲情,那份根基,才不是建筑在沙土上了。——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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