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菊年,祝悠也有些讶异,对她微笑点头,便被人请进了郭府。
“姑娘。”门房的下人为她开了门,沈菊年见门口的雪地上有脚印,便偏转头问道:“大人回来了吗?”
“回姑娘,大人今日回来得早。”
一处两处都透着怪异,沈菊年心里纳闷着,进了院子,看到李群身边的书童正同人吃酒,便问道:“你家大人呢?”
“回姑娘,大人在书房。”
“今日不是设宴吗?为何大人回来得这么早?”沈菊年又问。
书童挠了挠头,“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大人见姑娘不在家,便回了书房了。”
沈菊年心里一动,还想问什么,那个书童已经又被人拉走了。
沈菊年徐徐走到李群书房外,此时天色已昏,书房里已经掌了灯,李群在做什么呢?沈菊年在书房外站了半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远远有仆人走过,向沈菊年行了个礼,沈菊年拉住他问道:“大人吃过饭了吗?”
那仆人想了一下,答道:“好像没有,大人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了。”
沈菊年心头忽然浮上一种怪异的感觉。对了,在萧府的时候,往往她还没有走到门口,他便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她如今在书房外站了许久,他为何没有察觉?还是他明明知道,却不开门?
沈菊年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暗骂自己多心。上前两步,轻轻扣了扣门。
“审言,你在吗?”
屋内却没有回音。
难道他不在?
沈菊年疑惑地退了两步,又看了一眼窗户,里面灯火确实亮着,或者他去厨房了?怎么一个下人跟着也没有?
沈菊年正要离开,忽然耳尖地听到屋内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书房里有人!
“审言?”沈菊年复又敲了敲门,加大了力气,“审言,你在里面吗?”
但里面一直没有回音。沈菊年咬咬牙,用力推开门——门没有从里面反锁,用力一推就开。
屋里没有燃火炉,只有微弱的一盏油灯散发着方丈热量。
沈菊年心脏猛地一抽,转身间看到李群伏在桌案上,笔架扫落在地,一支笔折为两段,竟是被生生拗断!
“审言,你怎么了?”沈菊年赶上前,手一碰到他的肩膀,立刻感觉到一股灼人的热意,墨发披散在肩头,被层层汗湿。
“审言,审言!”沈菊年压下心头的恐惧,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扶着他坐正。李群双目紧闭,脸上惨白,体温却滚烫得吓人,汗湿了鬓角的发,皮肤下的血液仿佛要沸腾一般,灼疼了沈菊年的手。
“审言,你醒醒!”沈菊年的手有些颤抖地贴上他的额头,仿佛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慌慌张张地按上他的手腕,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通医术!
医术,医术……
祝神医,祝神医就在郭府!
沈菊年无措地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吃力地将他扶到一边的软榻上躺下,然后才夺门而出,撞到了一个丫鬟,也来不及看清是谁,对方退了两步,怔怔看着沈菊年的背影,疑惑她怎么失了常态。
沈菊年来不及解释,在门房讶异的眼中跑到郭府门前,被对方的人拦下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将军府!”那人拦在门口,不放沈菊年过去。
沈菊年不常露面,因此郭府的下人并不认得她,好在戴老闻声赶来,那下人却是认得李府的总管的,脸色一变,谄笑道:“戴总管,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戴老无暇理他,急问沈菊年道:“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菊年被这一拦,稍稍定了心,但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指尖,让她的手微微颤抖。“大人似乎是感染了风寒,听说祝神医正在郭府上,还希望能劳他过府为我家大人诊脉。”
戴老闻言大惊。“可是大人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也不清楚,你先回去,让人照顾好大人。”沈菊年看着郭府的下人,又问了一遍,“祝神医还在府上吗?”
李群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正二品大官,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下人可担待不起,忙道:“在的在的,小的立刻给您通报。”
“不必了。”沈菊年没等他通报,抬步直进郭府。
戴老生怕她被人为难,那边立刻吩咐了人去书房照应,这边跟了沈菊年进郭府。
郭府下人见有陌生女子硬闯,怔了一下,立刻跑去主屋禀告。
沈菊年便跟着他们直达主屋,却见郭府之中护卫重重,眼见主屋在望,却听门碰的一声巨响从里打开,一名红衣女子从屋内大步跨了出来,厉声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擅闯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