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问一直没有得到解答。缠绵病榻小半个月,沈菊年清减了许多,后来萧娉婷又唤了几次,沈菊年能推则推,直到后来萧娉婷坐不住了,亲自上门,她才无奈地起身相迎。
不想给戴老一家带来麻烦,萧娉婷偶有传唤,沈菊年推了一次两次,总是要应付一趟。但如今她的话越发少了,说着话也会走神,萧娉婷几次疑心,但仔细看去,又没瞧出什么破绽,也不好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各自心思坐着,距离竟是愈发远了。
萧娉婷心里也有气,三番五次地请,倒好象她真离不得她似的,一来二去的,见面的次数少了,沈菊年也松了口气。对萧娉婷,有怨,所以她笑不出,但仍然有感情,所以她也不能彻底狠心去恨。还是不相见的好,省心。
一转眼,也到了秋天。
八月的时候,兵临城下,人心惶惶。
大多数老百姓还是觉得,谁做皇帝无所谓,给口饭吃就可以了。
只有读书人会义愤填膺,在激昂慷慨的感性情绪中,诉诸崇高得无法辩驳的真理,文死谏,大概如此。
皇帝下了诏令,筹措军粮,萧府首当其冲,被狠狠剥了一把。
但此时改朝换代的迹象已然十分明显。宁王的人在城中收集情报,接近并且收买朝中权贵,宦官和各级官员,制造传播谣言,动摇人心志。
金陵城几乎要从内部攻破。旧政权虫吃鼠咬,千疮百孔,大厦将倾,正等待着一场摧枯拉朽的变革。
宁王在城外驻军七日,这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或许在等着一场不战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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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四少涉险
更新时间2010-1-23 9:55:53 字数:2403
朝廷军队节节败退,现下朝中三派,一派主战,誓死守城,一派主和,既然宁王要“清君侧”,那就让他清吧。还有一派说:和,不是不可以,战,也不是不行……直接被小皇帝踢出去了。
朝堂上从来不缺乏那种两面倒的“人才”。
如今真正在守城的,也只有李凌了。
人不能简单分好坏。李凌作为一个相公,一个父亲,他不称职。但帝国危在旦夕,只有他以血肉之躯奋战,比那些躲在朝堂上搬大道理,却又一边准备着投诚的文臣伟大许多。
国将变天,黑云压城,前路莫测。
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菊年,萧娉婷终是忍不住让人去请了她来。
“六叔说,现在的读书人,自己动手一塌糊涂,却特别擅长用大道理来挑别人的毛病!”萧娉婷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
沈菊年淡淡笑道,“他自己不是么?”
“他不是。”萧娉婷笑嘻嘻地摇摇头,“他连大道理都说不出来!”
沈菊年勾了勾唇角。
“六叔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不如四哥一根指头。”
沈菊年顿时一僵,又听萧娉婷道:“按理说,四哥也该回来了,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不知他走到哪里了。”
“七小姐,菊年!”两人正说这话,外间突然传来瑞娘的喊叫声,“四少爷有消息了!”
萧娉婷一怔,随即扔了水果跑出去,“四哥回来了?”
瑞娘喘了口气,道:“刚听梁伯说,四少爷带的人都在城外,进不来!”
“那只能等战事结束了?”萧娉婷想了想,“四哥没有危险吧?”
这种问题,瑞娘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四少爷为人机警,这时候还能让人带消息进来,他应该不会出事。”沈菊年安慰她。
“也是。”萧娉婷稍稍宽了心,抬眼打趣沈菊年,“你怎么知道我四哥为人机警了?”
沈菊年楞了一下,“这不是很显然的事吗?”
见沈菊年反应没有异常,萧娉婷眸子转了转,晦暗不明。
沈菊年白天还安慰着萧娉婷,到了晚上,便又有新消息来了,说是四少爷的人全部被宁王的军队扣下了。萧锦琪这一趟回来还带了不少珍贵药材,宁王的军队见宝起意也是难免。
遇上这种事,二奶奶也腿软了,只有问二爷拿主意了。
萧家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比较亲宁王一派,但他们自己知道,跟宁王算不上有什么交情,而康家虽然和他们是姻亲,却也不见得有多亲厚,特别是康佳楠出了事,两家的关系便变得有些尴尬。而萧锦琪和康佳楠的婚事一拖再拖,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二爷二奶奶屋里的灯亮了一宿,第二日清晨,也就是兵临城下第八天,宁王开始了攻城战。
“这个时候开城门只有两种事。一种是战,一种是降。”萧娉婷随手举杯一饮,也未察觉杯中苦涩。“四哥的消息已经被彻底阻断了,现在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