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相熟的人送到了山脚,目送两人还有小天宝上了马车,一路远去,这才忍不住嚎啕大哭。
“师叔被拐走了……”
“小师叔没有了,不是还有三师叔吗?”清央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把年轻的女弟子们吓了一跳,作鸟兽散。
清央无语地看着骤然间空了的山门,被风吹得有些冷,不禁瑟了瑟脖子。
二师兄,你最疼爱的师弟和徒弟直到了一起,你在天有灵,保佑他们长相思守,携手白头吧。
唉,虽说不信那一套,但还是意思意思为他们祈福一下吧。
清央立在山门口许久,只觉得有种人走茶凉的感伤。连冷冰冰的小师弟都找到自己喜欢并且喜欢自己的人了,他的悦已者又在哪里呢?
抬手摸了摸脸——他真的老了吗?
时不我待,一转眼,日上三竿,又一转眼,日薄西山了啊……
“师弟。”远远听到熟悉的声音喊他,是从山路上传来的,清央回头望去,看到清玄衣袂生风,徐徐而来。“回去吧。”
唉,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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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回四川记
诚如沈菊年所说,这一路上并不赶时间,三人两大一小,赶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一路徐徐南下,遇山登山,遇水涉水,三人也算玩了个尽兴。
沈菊年从未真正游历过,天宝更是,两人一路看着新鲜,但沈菊年很快就败下阵来了,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精力旺盛。白天兴高采烈,晚上睡得香甜,天宝这一副身子骨经过清央的训练,一般孩子根本及不上,便是夜里梦中打拳,也叫沈菊年吃痛了几回。
李群伐脉洗髓之后,身体复原得非常快,原本的功力几乎全部被废,但是重新修炼起来事半功倍,重新修炼起来的真气更加精纯,沈菊年一直在他身边,自然能够感受他的变化。
反而是她,身体似乎比以前略差了些,有些畏寒,暮春时分,她仍是觉得有丝丝寒意,只不过也不是十分明显,她便按下不提。
一路游山玩水,到了四川时已经是八月末。这一日傍晚,三人在城外客栈住下,准备第二日一早再进城。李群早已给李凌送了信,说两人隔日便到,他虽然没有在信中明说,但儿子带着一个女人回家意味着什么,这已经很明显了。
天宝照例是到时间便早早上床睡觉,沈菊年却又难以入眠了。
李群见她房里的灯火还亮着,也知道她今夜怕是辗转难眠,便敲了敲她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菊年,躺下了吗?”
沈菊年本是坐在桌边托腮想着明日该怎么做怎么说,听到李群敲门,立刻便上前开门了。
李群看了一眼沉睡的天宝,低头对沈菊年道:“睡不着吗?”
沈菊年无奈笑了笑,“你知道的。”
“出来说说话吧。”
李群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这么说,自然是为了缓解沈菊年心中的紧张情绪。
时间不算太晚,因为是在城郊,因此外面是一片漆黑,但城中此时定然繁华热闹着。
“早听说蜀中乃天府之国,这一路行来,果然如此。”两人在庭中相对坐下,满月刚过,月亮堪堪缺了一角,但仍十分明亮。
“蜀风奢侈,这里若无战事起,便是一派歌舞升平。”李群点了点头,抬头看沈菊年道:“你可喜欢这里?”
“不大了解,难下断言。”沈菊年仔细想了想,说道:“但日前看来,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
李群道:“明日见他,你其实不必紧张,这么几个月下来,你还没准备好吗?”
沈菊年窘迫道:“紧张总是难免的,你放心吧,我还好。”
李群安慰道:“你若不愿意留下,我们只住几天便离开。”
“你这话可就是在挤兑我了,难道还能因为我就坏了你们父子关系?”沈菊年一笑,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像一家人,不若原来那般,一点亲密的接触便容易脸红心跳,现在于两人而言,牵手拥抱已是自然而然的事,偶尔耳鬓厮磨,却也仅是如此,不曾多一步越礼。
虽说婚礼只是一个仪式,但在离开云都门时,那个仪式已经悄悄改变了两个人在彼此心中的定义,让他们成为这世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里,最亲密的两个人。
说话也好,接触也好,都比以往放开了许多。
“你知道,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父子之情。”李群皱着眉说,“还有那个女人,无论如何,她算是我的杀母仇人,我虽不能报仇,却也难以忍受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沈菊年闻言点头道:“若她真对伯母下蛊,那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