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瑾猛咽了口水。
我又解释了一下,“就是沈枫让顾绍睡了一晚。”好像解释得更暧昧了,我斟酌了一下说,“不知道有没有做些什么……”
周惟瑾眼中仿佛仿佛有玻璃心碎成一粒粒的,亮瞎了我的狗眼。
上一次看到他这个眼神,是在我把秦征领回家的那个晚上。
那是20XX年的第N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大四那年寒假,除夕那一天,A市迎来了最大的一场雪,在发给秦征一条短信“新年快乐”之后,我莫名地想要见他,在这种冲动过去之后,我已经到了他所在的小区。
那个小区只是之前听他说过一次,具体的位置就没有听他说过了。我冻得鼻子通红,哆哆嗦嗦地想要打电话给他,然后惊喜地发现,很好,扒手很敬业,大过年的都出来工作,把我的钱包和手机都扒走了,还塞了一张新年快乐的卡片给我……
快你妹乐啊!法定节假日啊混蛋!
我裹得像个粽子迎风泪奔,蹦到警卫室向保安打听秦征的住址,保安表示他也不清楚,是真不知道还是保护隐私,我就不得而知了。
万幸的时候我们家在这个小区也有房子,不幸的是我没有带钥匙,幸运的是我知道备用钥匙藏在铁门后的一个暗格里。我脱了手套颤抖着想把手从铁门缝隙里穿过去取钥匙,结果因为毛衣羽绒服太厚,我的手被卡住了,只好缩回来,脱衣服,等到我把羽绒服脱掉,把毛衣卷到手肘处冻得开始打喷嚏时,两个威武的保安出现,用一种看贼的眼光瞪着我,二话不说把我拖去值班室,我悲愤地说:“我是业主!我是业主啊!”
他们不信,我又说:“我的羽绒服,我的羽绒服啊……”
那个悲剧的除夕,我喷嚏鼻涕轮番登场有时同台演出,保安人员对我的身份进行了盘查,我一一回答了。不过就是三年没回来,物是人非,都没人认识我了……
有人敲了敲值班室的门,保安打开了,我侧过头瞄了一眼,顿时泪崩。
秦征挑了下眉看我,疑惑地说:“小琪?”
党啊,八路啊,亲人啊!
我就像秦香莲见了包青天,白毛女见了解放军,满腔悲愤终于得以倾诉。秦征握着我的手,跟两位保安解释道歉了一番,终于把我领走了。
他解下自己的围巾在我脖子上缠了一圈,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让我瞬间暖和了许多。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我抽了抽鼻子说:“我想见你……手机和钱包丢了……我想拿家里的钥匙……他们当我是小偷……”
他的表情顿时比我还纠结,半晌才说:“挺精彩的。”
“你没同情心……阿嚏!”我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很快地别过脸去,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真是冷酷无情啊……当时我是这么想的,然后更委屈的,觉得所托非人,冒着风雪来看他,结果遭遇了惨无人道的对待,他也不温暖安慰一下我。
“你家在哪一栋?”
我给他指路,他帮我拿到钥匙,开了门我就立刻先躲了进去,第一时间找空调遥控器。因为这里每个星期都有人来打扫,所以仍然很干净。
身后响起关门声,我按下空调开关,下一刻便被一双手从背后紧紧抱住,压在餐桌上转了个圈面对他,温热的唇舌压了下来,带着一丝压抑了许久的急切。
原来他是装的忍的……
许久之后,他才放开我,双唇却仍在我唇上流连,用微哑的声音说:“冻坏了吧。”
我喘息着说:“感冒了,传染给你。”
“傻瓜不会感冒。”他说。
我嘿嘿笑道:“你是傻瓜。”
他淡笑不语。
后来我才想明白,他想表达的是,我是傻瓜,不会感冒,不会传染给他。不过喜欢傻瓜的他,应该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秦二少。
我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低声说:“我出来好久了,要打个电话回去,晚上还要回去吃年夜饭。”
他仍是抱着我,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我,我一边拨号一边想,是不是空调风太暖了,为什么脸上一直发烫……
电话那边传来老妈的大嗓门,秦征温热的双唇就在我脖颈间游移,我强忍着颤音说:“我……我马上回去……”
然后挂断了电话,转头怒视他。
他漆黑的眼底闪过笑意。“以后出门,先打个电话给我,你太容易出状况了。下一次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觉得你会找得到的……”
“为什么?”
“都说了是感觉了,哪里还会有原因。”我鄙视了他一下,“好了,看到你了,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