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行粗鲁地将徐依怀推到祝潼身上,接着连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甲板上的人八卦得不行,但见江誉行脸色不怎么好,他们都装作忙碌,当作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祝潼一边将徐依怀扶稳,一边对着江誉行的背影感慨:“你这丫头特别像我,都一样的有种,居然bī得江誉行破功了。”
徐依怀把半颗脑袋都藏起来,她低声说:“我怎么觉得这比被他推进海里还要心惊胆战,祝潼你这个烂招王!”
那边的江誉行已经戴上了潜水镜,祝潼看着他那张臭脸,心qíng突然就愉悦得不行。她拍了拍徐依怀的脸蛋:“走,姐姐带你看海去!”
徐依怀还以为自己听出了,直到祝潼带着她往外走,她才哀嚎:“我不要啊!”
祝潼对她很有信心:“比掉进海里更可怕的事qíng也做过了,你还怕那点小làng花吗?”
自从那天早上起,江誉行就没有再搭理过她。别提跟她说话,就连在游艇和度假村碰面,他也对她视而不见,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祝潼也察觉出不对劲,早在事发当天的下午,她就江誉行质问:“江誉行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用得着跟一个女孩子较真吗?”
当时江誉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绕过祝潼走开,不料她不厌其烦地阻挡他的去路,于是他说:“我是在跟一个兴风作làng的女人较真。”
起初祝潼还反应不过来,直到江誉行走远,她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气结:“骂人还不带脏字,你行啊江誉行!”
被江誉行无视的第三天,徐依怀终于按捺不住,大清早就找到他:“我可不可以跟你聊一聊?”
江誉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
自从不羞不臊地抱过江誉行以后,徐依怀有点不好意思,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微微垂着脑袋,含含糊糊地说:“那天,对不起……”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徐依怀露出的一截粉颈已经弧度柔美的后肩都全部落入江誉行的眼里。半秒以后,他收回视线:“说完了吗?”
徐依怀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江誉行的冷淡,并开始有了免疫。她摇头,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江誉行gān脆伸出右手,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祝潼又教你什么招数了?”
徐依怀的脸微微地红了,她连忙否认:“没有,这次真的没有!”
话音刚落,江誉行就无声地笑了。他笑得很淡,唇角小小地扯开一点,若非观察入微应该不能发现。
徐依怀真觉得自己犯傻,江誉行随便地套了一下话,她就乖乖的什么都招了。
江誉行将手收回,他没有动怒,也没有说什么话然她难堪。
眼见他一副要走的样子,徐依怀匆匆地叫住他:“江誉行,我这次真的想要克服对海洋的恐惧,你能不能帮我?”
江誉行脚步一顿,随后却径直地走到甲板边缘,转过身闲适地靠在护栏上:“那过来谈。”
他的举动让徐依怀始料未及,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你能不能循序渐进一点呢?”
“三秒时间考虑。”话毕,江誉行朝她举起一根手指。
徐依怀站着不动。
江誉行也不鼓励她,一秒后,他便多填了一根手指。
在他伸出第三根指头的同时,徐依怀一咬牙就向他走过去。
清凉的海风从东面chuī来,徐依怀迎着风,顺直的长发被微微打乱。江誉行看得出来,她凌乱的不只有是头发,还有脚步。他很清楚,要克服心理障碍没有什么捷径。依赖催眠甚至是药物虽然能在短期内起效,但都有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而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积极地进行自我心理调节,定期复诊和遵循医嘱。
而徐依怀,不仅缺少决心和毅力,还缺少勇气,江誉行向来对这类人没有好感。只是,徐依怀怎么说也跟他共过患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自己来说还是比较特别的。因此,他似乎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至于她所要求的循序渐进,江誉行自问没有这个耐心。
原以为自己没有办法做到的事qíng,徐依怀却在江誉行的迫使之下完成了。江誉行也不是那么的冷血,最后还是扶了她一把。她反手就捉住了江誉行的手臂,嘴里碎碎念:“天呐……”
她稳住身体后,江誉行便随意将手搭在栏杆上:“这次感觉怎么样?”
徐依怀跟他肩并肩地,她背对着海,心理压力减少了些许。听见他问话,她转过脸,语气严肃地说:“我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