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莱倒是松了一口气,单看女儿这表现,她肯定还没有爱得死去活来,顶多就是心神dàng漾罢了。
将收回视线,文雪莱才说:“你跟小睿最近走得太近了,你得注意点。”
余疏影应声:“没有呀。”
“你俩都在外面过夜了,这样还不够吗?”说到这里,文雪莱便板起脸来。
“但是,”余疏影极力辩解,“我们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qíng。”
文雪莱淡淡然地说:“防范于未然是很有必要的。总不能等到真有不该发生的事qíng发生了,我们才想办法补救吧?”
这话余疏影算是听懂了,她问:“您跟爸都认为周师兄喜欢我?”
文雪莱正在摆放餐具,她动作一顿,接着抬眼看向女儿:“小睿到底喜不喜欢你,你不是最清楚吗?”
余疏影倏地反应过来,她满脸震惊:“难道爸真去找周师兄了吗?”
文雪莱进厨房盛白米饭,余疏影跟了过去,很执着地追问。她知道女儿的xing子,得不到答案今晚就不会安静,因而只能回答:“刚接完小睿的电话,你爸就出去了。”
荒诞的念头瞬间划过脑海,余疏影连声音都变了:“爸不是也跟他说……这种话吧?”
这种话所指的是哪种话,文雪莱很清楚。她沉默地回到饭厅,将筷子递到女儿面前:“吃饭吧。”
母亲很明显就是默认,余疏影只感到不可思议:“周师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爸跑去跟人家说这些……也太奇怪了吧?”
吃了一小块ròu,文雪莱才说:“你这么快就向着别人了?”
“我哪有!”余疏影坚决否认。
文雪莱说:“放心吧,你爸会有分寸的。”
对于母亲口中的分寸,余疏影深表怀疑。整顿饭下来,她都味如嚼蜡,心里老想着父亲到底会跟周睿说什么。
碗里的米饭被余疏影挑来拨去的。见状,文雪莱略带隐忧地摇了摇头,几次yù言又止后,她才开口:“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吃饭。”
余疏影顺从点应声,但很快,她就停下筷子:“您跟爸不是很喜欢周师兄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不待见他呢?”
“你想问的是,为什么要阻止你跟小睿往来对吧?”文雪莱用陈述的语气问她,没等余疏影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下去,“看来我们还是迟了一步,虽然还没有燎原,但苗头可算起了。”
余疏影很快领悟到母亲的意思,她垂着脑袋说:“我只是觉得,周师兄对我挺好的……”
文雪莱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感慨地说:“我跟你爸,一直不希望你这么早谈恋爱,一方面是想让你专心学习,而另一方面是觉得你长大了、阅历丰富了,才知道什么样子的男人是适合自己的,在这条路上可以少点磕碰……”
“影影,我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跟小睿家相比更是天壤之别。自古以来,婚配嫁娶讲求的是门当户对,这虽然是落后守旧的思想,但不是没有道理的。”
文雪莱顿了顿,之后更是语重心长,“你是爸爸妈妈的心头ròu,我们比谁都不希望你受委屈。小睿他不是不好,但那又怎样,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他的家族。先不说别人,就说说小睿吧,像他这种出身的孩子,他的目标和抱负肯定比普通男人要远大得多,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利益当前,他心里的天平会向哪一方倾斜。”
父母的用心良苦,余疏影不是不明白。她静静地听着,等母亲说完,她才出声:“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文雪莱不禁叹气:“不管小睿是怎么想的,你都不要继续陷下去了。你还小呢,往后一定会遇到更好、更适合自己的人。”
余疏影的表qíng变了变,她抠着手边的镂空桌布,一言不发。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文雪莱站起来收拾:“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晚一点我再给你做点夜宵。”
回房间以后,余疏影就没有再出来。她抱着抱枕坐在飘窗上发呆,明明想放空思绪,但总是无法自控地想起周睿。
跟周睿相处的点滴还历历在目,余疏影突然察觉,原来内心有颗qíng种正悄悄萌发。刚冒出了娇嫩的芽,明明最需要呵护和浇灌,然而她却准备把它连根拔起。
刚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余疏影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她瞄了眼屏幕,周睿的名字尤为刺眼。她把手机反扣,铃声断断续续响了三次,她都没有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