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没事,余疏影就躺在chuáng上敷了一个美白面膜。打理好内务已经很晚,她正准备睡觉,突然又想起了周睿。
来法国这么久,余疏影没有跟周睿联系过。一来,她得跟上节目组的工作进度,二来,她又不想让周睿分心。今晚柳湘就提了提他的名字,她的脑海里老是冒出他的身影。
还差十五分钟才到凌晨,余疏影猜想他也没有睡觉,要是他能过来敲门就好了。她打开他的微信聊天窗口,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还是没发送出去。倦意袭来时就趴在枕上睡着了,连手机都没有关。
一夜无梦,余疏影醒来时神清气慡,连工作时也分外得心应手。
下午节目组邀请了一位退休的法国大厨布鲁诺做嘉宾,年轻的时候,他曾在香榭丽舍大街开设自己的餐厅,他脾气有点古怪,还经常得罪客人,不过生意却不受影响,无论是游客还是当地人,都对他做的甜点qíng有独钟。早在十年以前,他就把餐厅转让给爱徒们,而他就移居到普罗旺斯养老。
关于布鲁诺的盛名,周睿曾在‘倾城食谱’介绍过,余疏影一看见他,整个人就兴奋起来,连翻译时也有点结巴。
生活在这种悠闲而安宁的小城镇,布鲁诺的xing子也变得温厚而随和,拍摄期间几次需要重来,他也很耐心地配合,甚至还亲自烤了一盘提拉米苏给大家品尝。
布鲁诺大展身手,余疏影肯定第一个跑过去偷师。面对天分不足的学生,他也能尽力引导,过后还把厨房让给她练习。
大家都在院子里喝咖啡、吃甜点,余疏影就躲在屋里,兴致勃勃地按着布鲁诺所教的技巧实践了一遍。她像模像样地将芝士糊覆盖在手指饼gān上,刚铺了两层,她的头发就从头巾里滑下来,将小半边的视线都挡住了。
那缕头发像在跟余疏影作对,任她怎么动着,它还是固执地挡在眼前。就在她放弃挣扎时,身后有脚步声自远而近地传来,最终停在她身旁。
余疏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提拉米苏半成品上,她以为是柳湘进来视察进度,于是连头也没转就说:“湘姐,帮她拨一下头发。”
很快,一条手臂伸了过来,动作轻柔地将余疏影的头发绕到耳后。她本能地动了动眼皮,余光瞥到深灰色的衣袖和一半截腕表表带,她的手猛地一抖,大团的芝士糊就失控地跌落在料理台上。
模具里的手指饼还露出一角,余疏影已经没有心思再搭理它。她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缓缓地转头,果然看见那个让她朝思夜想的男人,此际正站在身旁、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他们足足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余疏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她便一头扎进了周睿的怀里。
那怀抱温暖而宽厚,余疏影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脉搏跳动的声音,她的鼻子不自觉地酸起来。
余疏影的手脏兮兮的,眼见她扑过来,周睿连躲都没躲,还展臂将她搂住。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想跟她开玩笑,但声音却因澎湃地喜悦而稍稍发紧:“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叼走了?”
话音刚落,周睿就感受到怀里的人正轻微地颤抖着。他将余疏影拉开,低头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里既甜蜜又酸涩:“都见到我了,还想掉眼泪?”
他的声音太温柔,余疏影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周睿开始手忙脚乱,他一边替余疏影擦眼泪,一边努力地逗她笑:“刚哭的人不该是我吗?你满手都是奶油和芝士糊,头发没舍得碰,转过头就涂到我的衣服上,难为我今晚还得跟客户吃饭……”
余疏影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谁让你……让你一声不响就冒了出来,我,我……”
没等她说完,周睿重新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你早知道我来了对不对?”她想了想,又问,“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低沉的笑声从周睿的胸腔深处出来,紧接着,余疏影就听见他说:“这份实习,你喜欢吗?”
“果然是你!”余疏影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巧合,全是他别出心裁的计谋。
周睿实话实说:“我跟柳湘没有串通。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余叔给我拨了一通电话,我才知道她已经先一步找上你。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gān脆就给你一个惊喜。那天本来想到机场接机的,可惜又遇上了突发状况,一耽搁就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