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抹了抹满脸的泪水,睁着朦胧的泪眼,细细的端详着衣云,半晌说到:“不是?确实不是,小姐如今也该是三十多岁了,可是她还是小丫头,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像?”
“这个问题从她一来到月府我就在疑惑,已经疑惑了十多年。今日才解惑,也许我的水儿她没死,而且还有了孩子。”老夫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是说?”张妈瞪大双眼,打量着衣云,“她?”
“张妈,我们到水儿的屋里看看吧。”
张妈领着老夫人和衣云,来到了月如水的闺房。
这哪里是闺房,俨然就是一件小小的藏书阁。
红木几案上罗列着重重的书卷,房里还有两个檀木书架,也摆满了书卷。几案上摆着一种铜制的蟾蜍,看样子是一种jīng巧的文具,注水于其腹中,放在砚台前,便能自动的吐出水泡,供人研墨。
房间里还摆放着名贵的瑶琴,jīng致的琵琶,雅致的古筝,每一样物事都章显着主人的气质,主人的个xing。
房间里一尘不染,似乎是有人日日在打扫。想必就是这位张妈了。
衣云着了魔一般的环视屋里的摆设,这屋里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很亲切。
张妈拿出一张画来,摆放在几案上。
衣云双目一扫,便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这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她美目盼焉,巧笑倩焉,她姿容飘逸,她气质高贵。
她容颜像雪一样洁白,又像霞一样灿烂。
她既是雪里梅花,冰清玉洁,又是霞中仙子,超凡脱俗。
让衣云震惊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衣云望着这幅画,就宛如自己在照镜子。
她的确和自己很像,也许应该说自己和她很像。
画的左上角,衣云看到一行字,很是娟秀,月如水于庚子年五月作自画像。
原来她就是老夫人的女儿,月下香的姑姑,天下第一美女月如水。
衣云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此刻自己的心qíng。
惊讶,迷惘,心酸,或是欢喜好似都不是。
关于月如水,衣云知之甚少,只晓得她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女,府里关于月如水的闲言碎语也就仅此而已。下人们和她一样,都没见过她,好像月府很多年前曾经换过一批下人,知qíng的下人都不在府中了。
甚至关于衣云的容貌很像月如水也没几个人看出。除了那日跟随龙莫的宦官柯贵。
到底在月如水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以至于月老夫人这么多年都不敢来泻雪院,以至于月老夫人未老发先白。
衣云疑惑的望着老夫人,她需要老夫人的答案。
“云儿,自从你来到月府的那一日,我就觉得你很像我的水儿,随着日子的一天一天过去,你越来越像她,可是我从来没敢想过你就是我的水儿的孩子,因为当年我的水儿已经死了,被皇上赐死了,怎么会有孩子。我一直以为世上的人千千万,长得想像并不奇怪,我一直认为你是上天赐来的,来安慰我这个痛失爱女的老婆子。可是今日见了你的镯子,我相信你就是水儿的孩子,因为你的镯子是我送给我水儿的,当年我亲自戴在她的腕上。这镯子香香也有一个,却是和你的不一样,你的是四个花瓣的花。你说这是你的亲生娘亲给你的,那你的娘亲一定就是我的水儿。我一直以为当年她死了,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个孩子,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守在我的身边。”老夫人说着已经痛不yù生。
这是真的么?衣云觉得如在梦中,她竟然真的是老夫人的外孙女。
不知何时,眸中已经充满了泪,这时老夫人一哭,衣云的泪便如开了闸的水倾泻而下。
“外婆。”两人抱头而涕。
良久,衣云问:“您说我的娘亲当年已经不在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衣云问道。
面对衣云探寻的目光,老夫人似乎无法说出那件往事:“张妈是你娘亲的奶妈。就让她告诉你吧。”
在衣云的再三追问下,张妈说出了往事。
月如水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美丽大方迷人。且从小聪明伶俐,深的父母的宠爱。到了及荜之年,她的光华已无人能比。从小就聪慧的她,琴棋书画无一不jīng,而且她还极爱读书,父亲的藏书让她读遍了不说,她还想方设法到宫里的藏书阁去读。
她尤爱读医书,就连五行八卦的书她都爱。
然而,就是在宫里偷读书时,她碰到了皇帝,而皇帝竟然一眼就迷上了她,并且下旨封她为妃。
这对于月府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因为月老将军是靠打拼才在朝中巩固的地位,如果月如水能入宫为妃,整个月家便会增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