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站在廊下,瞧着代眉妩做作的样子,心中便有气。明明自家小姐已经**,却没得到王爷的一丝宠爱。如今,这个女子怀了身孕还来这里假惺惺示威,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窗台上恰好晾晒着才收获的药糙,其中便有安胎药。
红藕恨恨地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将那些药糙用扫帚扫作一堆,用锦帕包了起来,道:“给你,这是安胎的药,拿去吧。”
花娇闻言,早已伸手接了过来,本来她早就看到了窗台上晾着药糙,正要寻机去弄点,却不想红藕竟送了过来。
流霜大惊,娇声斥道:“红藕,你做什么?我们哪里有安胎的药,还不将药拿回来!”
“眉妩谢姐姐赐药,不打扰姐姐了,眉妩告辞。”代眉妩慌忙站起身来,携了花娇袅袅婷婷而去。
流霜气的脸色发白,黛眉轻颦。红藕的xing子,何时才能改。
偏生红藕还不知道错,邀功似地说道:“小姐,方才我给她的药里,加了桃枝子,管保代眉妩吃了会呕吐的更加厉害。”
流霜怒视着红藕,道:“红藕,你会给我引来灾祸的,你知道么?”
红藕心中一惊,道:“小姐,此话怎讲。”她自小和流霜一起长大,xing子单纯的很。
流霜瞧着红藕一脸的委屈,心中暗叹,或许是她多虑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狠的下心,用牺牲自己的骨血来达到目的的。何况,她对代眉妩已经没什么威胁,只是一个失宠的王妃罢了。
不日,她便要离去,或许不会有事的!
第六十九章 毒药(一)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淡淡晕染,好似美人涂了胭脂的妩媚,又似残血淡淡。
听风苑里一片幽静,唯有寂寂蝉鸣一声声嘶鸣着。
天气有些酷热,闷闷的,没有一丝风,令人心内极不舒服。
明晚,便是与师兄约定的日子了,流霜心内虽然欢悦,但,却有一丝莫名莫妙的烦闷挥之不去,总觉得有什么事似乎要发生了。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才用过晚膳,院门便被人打开了,几个丫鬟肃然走了进来。
“王妃,王爷请您到雪苑去一趟!”为首的丫鬟对流霜微一施礼,毕恭毕敬说道。
“到雪苑,有什么事吗?”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流霜心头。
“禀王妃,代妃有些不适,王爷请王妃过去瞧病!”那丫鬟面无表qíng地说道。
“何以不传宫里的御医为代妃瞧病?”流霜挑眉问道。
百里寒肯让她为代眉妩瞧病?流霜冷然而笑,事qíng决不是这么简单的。她试图从丫鬟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但她失望了。这个丫鬟不是不知qíng,就是奉命在隐瞒着什么。她从她的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
“已经去传宫里的御医了,王爷想请王妃先去看看!”丫鬟道。
是祸躲不过!
流霜微微叹气,拿上药囊,带了红藕和轻衣纤衣一道,随了传话的丫鬟去了雪苑。
雪苑的风景依旧美丽,池中的睡莲开的正盛,带着慵懒的风华绝艳。不管这世间是如何丑恶,它们依旧保持着天生的纯净高洁。
一走进室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着沉重压抑的气氛向流霜袭来。
流霜心中一惊,难道?玉脸瞬间有些惨白,她怕得终究还是来了吗?
十几个丫鬟心惊胆战地环绕在chuáng榻前,大红的帐幔飞舞着,伴着血腥的气味,有些诡异。
流霜透过人流的fèng隙,看到代眉妩偎在百里寒怀里,那张绝世姿容的玉脸已然变成了青紫色,唇角有殷红的血迹流淌。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身下,是一片血红。
流霜闭了闭眼,只觉得有些眩晕。
代眉妩竟流产了吗?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啊,就那样去了。
心内一片悲悯充盈。
代眉妩的样子是如此凄惨,她的眼神是那般无助,抱着她的百里寒又是那样冷绝。
“禀王爷,王妃到了!”丫鬟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打破了室内的静默和沉闷。
刹那间,众人的视线全部she向了流霜,带着怜悯带着鄙夷带着惶恐she向她。
流霜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口犯疼,忐忑不安的感觉像làngcháo一般涌了上来。
起风了,微风透过帘子,将流霜的素色衣衫chuī得飘然若絮。
流霜抬眸,坦然与百里寒对视。
黑眸清澈明净,清朗透彻,带着坦坦dàngdàng毫无畏惧的神色望向他。
很静很静,百里寒轻轻放开代眉妩,深邃的黑眸直勾勾锁住了流霜。
没有流霜预想到的愤怒,此时的百里寒是沉静的,也是静默的。他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