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淡淡笑了笑,他终于如愿以偿娶了他心仪的女子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静静呆在“听风苑”,却不想百里寒并不想放过她。
张佐带了几个侍女走了进来。
“王妃,王爷请王妃到前殿去观礼!”张佐说这话时极是不自然,其实他心里也是别扭的很。白王妃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们这些侍卫早已被王妃的气度和仁心所倾倒,实在是不忍见王妃伤心。
“请我去观礼?”流霜黛眉一挑,极是纳闷。
轻衣闻言,在一旁解释道:“王妃,不管是皇家还是民间,纳侧妃或者纳妾都有个规矩,那就是拜堂后,新妇要为正妻奉茶。王爷让王妃您前去观礼,是让代妃为王妃您奉茶。”
因了毁容事件,流霜已经被禁足在“听风苑”,这qíng形无疑是打入了冷宫。却不想王爷还肯让代眉妩为王妃奉茶,看来王爷心里还是有王妃的。
流霜却不那么想,他让她去,看他和别的女人拜堂。
这代表他依旧当她是正妃吗?
流霜摇摇头,纵然如此,她也不屑。
“我能不去吗?”流霜问道。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听风苑。
张佐为难地摇了摇头。
流霜叹气,看来这件事,她是不得不去了。在离开王府之前,她并不想多惹事端。若是惹得百里寒不高兴,不知会不会横生枝节。
于是放下手中水壶,便要随了传话的张佐前去。
张佐却为难地看了看流霜的衣裙道:“王妃,您——就这样去吗?”
流霜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裙已经沾上了泥点子。况且,这样素色的衣裙,穿出去也不合时宜的,多半会惹起百里寒的不满。今日那么多的宾客,她也不想让自己扮成一个怨妇。
遂回屋换了一身衣裙出来。
在院门处等待的张佐和几个侍女但觉眼前一亮。
流霜穿了一件淡红色锦绣长裙,裙角处零零星星洒着几朵墨梅,清傲而脱俗,让这一袭淡红色长裙极是出彩。
她翩然走来,袅袅轻风dàng过,飘飘艳艳,何等风致。
一头青丝绾起梳成一个流云髻,如云朵垂在耳后,上边点缀了星星点点的小花饰,温婉高贵中透着一丝灵动的气韵。
她的浑身上下,似乎流转着清澄而动人的光芒。
她的美,无关容貌,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风华和气韵。后天再怎么雕琢,也是无法获得的。
张佐不懂,王爷已有妻若斯,为何还要纳侧妃?
流霜随了张佐轻衣和纤衣一起到了前殿。前殿被装饰的花团锦绣,极是华丽喜庆。
站在殿门口,耳听得厅内林管家朗声喊道:“夫妻对拜!”
流霜唇边不禁浮出一丝浅笑,当日她和他也是在这里跪拜成婚的。光yīn无qíng,不过是隔了几个月而已,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此时,站在他对面牵着红绫的人却已经换了别的女人。
“王妃,该奉茶了,我们进去吧!”轻衣在流霜耳边轻声说道。
流霜微微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殿内,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一眼便看到相依而立的百里寒和代眉妩,皆是一身大红吉。耀眼的红色,好似利刃,刺痛了她的双眼。心内忍不住一阵酸楚,他要她来,就是为了让她伤心吧。如果是这样,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她不会表露出来的。
红衣衬托下,百里寒整个人看上去美如冠玉,皎若雪莲。只是,修眉却微凝,那双深邃幽黑的眸中,隐有一丝郁色。
大约是看到了她才会这样不郁吧,流霜苦笑。
殿内宾客济济一堂,流霜走进去的刹那,竟有一瞬间的寂静,大约是没想到流霜会这样坦然自若地出现在这里。据说,这位王妃善妒,曾经用药毁了侧妃的容貌。女人的妒意,真是可怕啊!
瞬间的寂静过后,便有胆大的开始指着流霜脸上的伤痕窃窃私语。大致是认为流言果然可靠,她脸上果然是被宁王划伤了。
百里寒耳力甚佳,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传入耳内,使他胸臆内一片狂躁。
抬眸望向流霜,她似乎从来没把容貌当回事,对脸上的伤痕毫不掩饰,就那样自然地露着。伤痕已经结了痂,蜿蜒着爬在脸上,好似在控诉着他当日的罪行。
望着那疤痕,心内不禁一阵抽疼,这奇怪的感觉难道是心疼吗?
代眉妩站在百里寒身边,红巾掩面,只露出一双温柔的双眸。她敏感地察觉到百里寒和流霜之间暗涌的qíng感。不禁银牙暗咬,有些愤然。
她再也没想到,百里寒还会让流霜参加她的大婚,而且,还要她为她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