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蜷缩着躺在chuáng榻上,只觉得体内的痛楚好似làngcháo,一波才去,一波又来。她剧烈挣扎着,颤抖着。她不知道这样的痛楚还要受多久。
待一波疼痛过去,她试图拿笔写一个药方,好让丫鬟去熬药,她需要止痛。可是,颤抖的手根本就握不住笔。
轻衣将耳朵贴在她的唇畔,只听流霜颤抖的声音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出。一个个药糙的名宇从她唇间吐了出来,是那样艰难。
还没有说完,房门开处,百里寒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扫到chuáng榻上的流霜时,瞳孔瞬间紧缩。惊俱好似一根锋利的针,猛的穿透了他的心。
这种心痛和惊惧,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手,温柔的抚上流霜冷汗涟涟的额,那种颤抖和湿黏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紧缩。他的额上浙浙胃出冷汗,心底深处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的眼,在触到流霜身下的殷红时,不禁例抽了一口气。
他转身望句纤衣幽冷的目光,寒意凛人:“这是怎么回事?
纤衣在百里寒锐利的眸光下微微颤抖道:“王爷,方才的毒引发了王妃体内的寒毒,寒毒发作,致使王妃小产了!”
“小产?” 怎么又是小产?
等等,小产。她怎么会怀孕,是谁的孩子。
他猛然转身,握住流霜柔若无骨的手,嘶声道:“说,是谁的孩子!”
轻衣和纤衣惊诧的拦住了百里寒,王爷,果然忘记了那夜的事qíng。
“王爷,是您的孩子。娶侧妃那夜,您是和王妃在一起的,我和纤衣,还有张佐李佑;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啊!”
这句话就像是炸弹,将百里寒炸得头昏脑涨。
娶侧记那夜,他不是睡在雪苑的吗?
他微微闭眼,一些残破的片段忽然涌上心头。
一片雾气蒙蒙中,她的泪,她的挣扎,她的无助,她拿金针刺他的背,都一一在脑中模模糊糊的闪现。各种记忆的碎片飘忽着,旋转着,浙转请晰。
是她!
他怎么会错的那么离谱。
第七十二章 咬他
qíng绪好似在这一瞬间崩溃,百里寒发丝凌乱,双目充血,状如疯癫。
他伸手死死搂住流霜被寒毒侵蚀的身子,她的身子是那样冷,那样凉,好似一块寒冰。她的身子那样柔弱,不断颤抖着,像秋日风里翻飞的树叶。
他解开外衫,将她冰凉的身子抱进怀里,紧紧地,好似要将她揉入他的体内。他试图给她温暖。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按压着她的虎口xué,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进去。
他在她耳边大声咆哮着,脸上涌上来的是冰凝而疯狂的神色,心底涌上来的是悲怆如cháo的qíng感,纠缠着疯狂的懊悔和神qíng。
“你要是敢死,我便到yīn曹地府将你抓回来!”他在她耳畔恶狠狠地一字一句不甘地说道。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失去她独活!
她喝了他给的毒,可是他比她中毒更深。
她就是他的毒,在他还不知道时,就已经无声无息进入到他的血液,腐蚀了他的五脏六腑,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这个人整颗心就此沉沦,不可自拔。
长久被压抑的感qíng,一旦决了口,就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势不可挡,汹涌澎湃。这一刻,他只愿自己能代她承受他的痛楚,可是,他除了眼睁睁看她受苦外,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真气在流霜的体内游走,他感觉到她的颤抖,还好,她还会颤抖,她还能颤抖。
可是,却是冷的颤抖疼得颤抖,一想到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内心便好似被千万把剪刀在剐刺。
而此时的流霜,只想睡觉,从未有过的困倦涌上心头,这在以前寒毒发作时,从未有过的。她闭上眼睛,甚至感到了上漂的感觉。
可是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咆哮着,疯狂地咆哮,念叨着,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似乎在说,你休想离去,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清,我回到yīn曹地府里抓你回来的。
渐渐地,他的声音从威胁的咆哮转为泣泪的哀求。有水滴如雨一般洒在她的脸上,那样滚烫,让她心尖处一颤。
一波痛楚过去,流霜缓缓睁开双眸,看到眼前一张脸,那样憔悴那样痛楚,竟是百里寒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守在代眉妩那里啊,他的眸中,那晶莹的液体是双眸,他是不愿她死么?
流霜苦笑着摇头,淡漠的侧过脸去。此时,她已经疼得脱力,根本就没有力气挣脱出他的怀抱。她只有用漠然疏离来对待他。
她不知道,其实这漠然的疏离比千言万语的职责还要令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