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进你退,你进我退……慢慢晃……”她发现他是个很好的学生,悟xing极高,甚至不需要教导,手扶的姿势很绅士,腰很直很风度,和她的距离刚刚好,不过于暧昧也不疏远,透着有分寸的亲近,脸俯下的角度更是完美,她仰起脸,正好对着他侧脸,线条jīng美如雕刻,远处一点光打在他鼻尖上,四周的肌肤便闪金般透着细腻的质感。
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气氛,那些gān扰、危机、不安、紧张都似渐渐褪去,她的心像落cháo后的沙滩,归于平静,眼神渐渐生出些淡淡的迷茫……这一刻的感觉,似陌生似熟悉……
她的手和躯体,因此自然更软,放松的身体便真如一匹软绸一幅丝缎,柔柔曳曳地绕住了他。
两人其实不能算跳舞,并没有严格走着舞步,只是这一霎彼此难得的平静,成就了相拥的契合,他的手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腰窝,感受着一直想感受的美妙凹陷,心也似落在了那处凹陷里,妥帖安放,不须增减一分。
她的双臂松松地挂在他脖子上,指尖自然下垂如兰花,他的高度也是适合她的,微微仰起,更显女子的纤细和轻弱,却又不至于相差太多令她吃力。
慢慢摇,慢慢转,她的裙裾旋起小小的圆,如一朵未绽开的花朵,他的步子如云端漫步,做一场随意又投入的漂移,没有刻意的磨蹭和贴近,这一霎旧事不在,而时光美好。
半室黑暗,半室微光,勾勒默然相拥的那女,她的长发垂落在他手背,而他唇角的微笑似要照亮她眉梢。这是彼此的浑然忘我,在暗处、舞中、眉间、心上。
黑暗中隐约有了低低的细语。
“……你……怎样……”
“……唔……”
“那个……怎样?”
“……嗯……”语气似叹息似留恋,说不出的不舍。
“到底怎样!”
“……嗯……”语气更加不舍,近乎无可奈何,“……差不多了……”
“那你自己来吧……”
……
景横波撒开手,背转身去,甚至连耳朵都捂上了,她怕听见什么不该有的动静,更怕他不要脸地道:“我手软,你来量。”
其实她刚才已经有数了,靠那么近,磨磨蹭蹭,感觉的小雷达早把答案告诉她。
还好,他没无耻到那个程度,甚至退离她更远一些。她想,也许他比她更尴尬。
离开那个怀抱,离开他淡淡香气笼罩的范围,她忽然觉得有点冷。
过了一会儿他碰碰她,将一张纸递过来,她看也不敢看,也不敢回身,忙不迭地把纸片甩了出去。
外头锦衣人正数到二百九十六,一伸手接住纸片,先笑道:“三百声就完事了啊?这位兄台果然不行。”
护卫们面色端正,坚决不让自己露出任何不妥当神qíng——主上会对这种事特别在意,其实有历史原因。都怪文姑娘太恶毒,那么娇娇小小粉团团一个人,愣是打击得主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觉得自己“不行”,以至于留下了心理yīn影……
锦衣人展开纸片看了看,其实只看了最后一个尺寸,呵呵笑了笑,道:“还不错嘛。”弹弹纸片道,“把这个定做对着眼睛的距离。”
护卫们忍住笑点头,锦衣人又问:“你们三个,谁来试试我的飞刀?”
紫蕊不等裴枢孟破天回答,便道:“我!”
锦衣人点点头,便命护卫将紫蕊绑好,在紫蕊的眼睛、咽喉、心口、左右腕脉、下腹、左右腿大动脉位置处,各自贴上一块水晶片。
再用丝线,按照纸上尺寸拉出距离,从横梁上垂下作为标记。
比如设定以身高作为到达紫蕊心口的距离,身高为八尺,就在紫蕊心口贴上水晶片,向前比出八尺的距离,从横梁上垂下一枚铜钱。
众人忙碌的时候,景横波和穆先生出来,穆先生抢快一步,出去后忽然一声低喝,抬手she出一抹冷电,直奔厅堂中一人而去。
那人一个倒翻,翻出窗外,避开了那道杀手,穆先生随即扑了过去,扑出了窗外。
景横波慢了一步,反应过来再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穆先生扑了出去,没看见被bī出去的那个是谁。她愕然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锦衣人一直没动,看着她笑而不语。
……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出了凝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