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管不管?救不救?
这锦衣人好烦,死了算了!
护卫用小刀,小心地将那翡翠糕切下一半,另一个护卫立即帮他用尺子量着,把另一边的绿豆粉果也切下相同大小的一半。
这样主子即使要吃个对称,也只吃一半,加起来一块的分量,不至于太痛苦。
锦衣人瞧着他们cao作,叹息道:“你们还得和日语多学学,他切这些,从来不用尺子,切出来保证一样。”
“是。”护卫们肃然答,“属下等火候不到,一定用心练习。”
huáng内侍捂着胸口,默默出去了。
忍不住了,出门吐一分钟血先……
等他吐完血回来,锦衣人已经吃完了对称的糕,果然一副痛不yù生神qíng。
huáng内侍也觉得痛不yù生,决定今晚一定和主上要求,换个差事。
他一边肚子里骂,一边殷勤上前问锦衣人要不要洗浴休息,但这回再也不敢胡乱推荐什么。天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变态要求?
果然那人听了,点点头,挥挥手,立即有一个背着大箱子的护卫,放下了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无数个小格,不同的格子放着不同的衣物,按照颜色、式样、用处分门别类,每个格子上都贴着标签。一个护卫道:“今天是初三,穿白。”另一个护卫就戴上手套,拿出一整套衣裳,从外袍到深衣到内衣到腰带袜子,一色白色绫锦。用雪白的桑麻纸包了。又取出全套的洗浴用品,捧在手中,才跟着宫人,进去先安排。
锦衣人起身,如同吩咐自家下人般,随口道:“我洗浴不喜人伺候,你们都下去吧。”
huáng内侍只好应是,正想着如何回报自己主上,这锦衣人的奇葩,锦衣人忽然又停步,道:“你家主子想我帮忙。可以。看我心qíng。等我歇好了再说。在此之前,不要吵我。”
huáng内侍心中一喜,喜这人虽然奇葩,但果然一颗心九曲玲珑明如镜,立即恭恭敬敬应了。赶紧出殿,命所有人退出,百丈之内不许接近,又命赶紧将御花园里所有会叫的东西都堵住嘴——那家伙不许吵!万一哪只鸟叫了一声,他发飙怎么办?
……
夜色初降,雄城矗立在黑水泽独有的灰色雾气中。
上元城头点燃了密密麻麻的灯火,按照惯例,面对接壤的宁津县这一面的城墙上,灯火和士兵最为密集,巡城哨和口令往来不绝,而靠近黑水泽的西城门,因为一般人不会接近那里,相对防备要松懈些。
但所谓松懈,也是相对的,城头一刻钟一班岗哨,每五个垛口站班一人,城上有铜铃以丝线相连,任何人想要翻上城,都会牵动铁丝铜铃,城上下只要有任何动静,惊动一人就是惊动整个城头,惊动整个城头就会燃起烽火,烽火一燃,城下驻军和附近城门的驻军就会疾驰来援,整个上元城都会进入戒严状态。更不要说所有城楼、角楼机关会立即启动。
论起戒备森严,毫无漏dòng,上元城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连帝歌防卫,因为涉及错综复杂的利益体之间的gān涉,也不如它铁板一块。
但再严密的制度和防范,都要人来做,而人,才是最不可靠的。
一个士兵站在垛口前,神态有些疲倦,长久的换班站岗,人会产生惰xing,何况此处多年无滋扰,就算上元城被攻打,敌人也不会选择这道城门。
他目光因此散漫地四处乱转,身子也违背规定,探出了城头。
他忽然看见城墙根下有一样东西,一亮一亮的。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忍不住将身子探出更多。
忽然他看见了一张脸!
雪白的脸,就在垛口下,从灰色雾气和幽暗夜色里忽然浮现,和他几乎面对着面,那双眸子正抬起迎着他,眼底满是讥嘲和恶意!
士兵大惊,万万没想到,城墙垛口下竟然贴着人,第一反应就是去拉暗藏在城墙内侧的铁丝铜铃。
但已经来不及了,垛口下那人伸手,一把勒住了他脖子,格格一声响,那士兵的头颅软软垂下,整个人也无声无息,被拖下了城墙。
噌一声轻响,那人一个倒翻,攀住了墙边,靴跟一压,正好将拉在垛口上方,微微动dàng的铁丝压住。
他咧嘴一笑,一个微微残忍又明艳的笑容,裴枢。
裴枢倒挂在城墙上,双手抓住那士兵尸体,灵巧地手一翻,已经将那士兵的军衣剥下。然后抽出一根带子,拴住尸体,挂在垛口上。
夜色里,那尸首在城墙下的暗影里,贴墙挂着,别说城上人看不见,就是城下人也很难发现。
裴枢自己也倒挂在城墙上,和那尸首并排,不急不忙换穿了尸首的衣服。